(雨后,阳光洋洋洒洒。树林里空气格外清新。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卖力地挥舞着一柄硕大的斧头,一下一下砍向少年眼前,一抱粗细的大树。每砍几下总要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水。这正是已经在皓月总,当了一年杂役弟子的阳东初。不对!准确来说是伐木工!这一年里阳东初基本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片森林。甚至还在林中搭起了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因为那杂役处的规定的十五棵树实在太多,就算如今的阳东初一天才能砍八棵。所以阳东初干脆就再也没回去过。此刻手中这柄巨斧也是找孙立借钱,从宗门炼器堂买来的。别看这斧头如今早已锈迹斑斑,这可是阳东初花十块灵石买来的凡品灵器。砍了一会,汗水已将阳东初的衣衫打湿,粘在身上,好不难受。索性扔掉斧头,一屁股坐在树旁空地上,从怀中摸出一颗青皮果子,往嘴里送去。感受着口中充斥着酸甜的汁水,阳东初无奈苦涩一笑。真是同路不同命!和自己一起来的孙立,早已是执法长老路干贞的唯一弟子。而在这皓月总是仅次于冷宁之的存在。作为他的弟子,可想而知。正在阳东初感慨命运之时。“吱吱”一只通体棕色的松鼠跳上阳东初的肩头,从圆鼓鼓的嘴里吐出三枚坚果,用小爪子拨弄着,示意阳东初快吃。这是一年来阳东初唯一的陪伴。“阿毛,你不要乱跑,小心让这林中野猫将你抓了去。”阳东初伸手摸了摸阿毛浑身蓬松的毛,嘱咐道,好似那松鼠会听懂一般。阿毛,是他砍树时不小心将它的家给毁了,砸死了它的妈妈。那时它才刚睁眼。后来,阳东初就将阿毛养在了身边,算是对它的一种补偿吧。以至于,往后阳东初砍树前都要观察一下,看上面有没有松鼠或者鸟类在树上安家。休息一会后,阳东初拿起斧头继续砍树。顿时,木屑乱飞。阳东初不知道的是,此刻有一个人,站在离他不远的树冠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岁月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流逝。酷夏已过,现是寒冬。为了迎接这冬天的到来,阳东初特意加固了自己的小木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晃悠着飘下,落在地上,化作雨水,滋养大地。阵阵透骨的寒风吹来,待在木屋里的阳东初还是觉得很冷。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向着火盆靠的更近了些。冬天阳东初也没有再继续砍树,而是整天窝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因为他没有过冬御寒的衣物。找孙立吧。阳东初拉不下那个脸面,先前斧头的事已经麻烦过孙立。他觉得欠别人太多人情,终究是不太好。阳东初想着,先这样凑合着,等熬过这个冬天,他就准备回青江县去。现在每天除了出去打猎,就是坐在火盆旁烧自己劈好的木头。这样的日子没有丝毫盼头!整天做这样的苦力,到哪都可以,何必在这皓月宗!至于为父报仇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在这一年半的伐木岁月里,阳东初的心已经宛如一滩死水。屋外,雪越下越大。“咯吱、咯吱。”一阵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传来。来人披着一件白袍,虽然外面雪很大,此人身上却没有一丝雪花的影子。房门被推开,顿时一股刺骨的寒风钻了进来,阳东初瞬间打了一个冷战。从屋外吹进来的风雪,打得阳东初睁不开眼,无法看清来人的长相。直到那人转身将简陋的房门关上,阳东初这才看清。冷宁之!他怎么来了?阳东初坐在火盆旁没有起身,平静的望着冷宁之。冷宁之见阳东初这副摸样,也不意外,在阳东初对面盘坐下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来这砍树么?”冷宁之拿起手边的枝条,拨弄着眼前的火盆。还没等阳东初回答,冷宁之又仿佛自言自语道。“心死了,道才会生。”自语完,冷宁之丢掉手中烧焦的枝条,抬起头望着阳东初波澜不惊的面容。“大道无情。”“要想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必须先得锤炼心志,如老僧坐定那般。”“故我让你到此,就是这般道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递向阳东初。阳东初伸手接过玉简,入手感觉冰冰凉凉,至于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阳东初判断不出来。“将玉简贴到额头。”冷宁之见阳东初把玩着玉简,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于是开口提醒道。阳东初按照冷宁之所说,将玉简刚一贴到额头,那玉简化作一道流光钻进阳东初脑海。“怎么回事?”就在阳东初惊愕之时,脑海中突然多出些许信息。凝气卷!吸天地之灵气,牵引其游走周身经脉,拓其宽度,以藏灵气于身躯。终引汇储于丹田,而凝气大成也。“这难道是传说中仙人修炼的方法吗?”阳东初对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信息,有了一定掌握后,心里不禁感叹。见阳东初沉浸在这凝气卷的震撼中,冷宁之嘴角微微扬起,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衣袖甩过,火盆旁凭空出现两坛酒,抓起一坛向阳东初丢去。阳东初还沉浸在仙人功法的震撼中,忽然余光看见一团黑影冲着自己而来,便伸手一抓。“不错,反应倒挺快,你的情况我已全部掌握。”“你那石老头可不地道,白白坑掉了我百年准备的晋升大计。”“理当罚他三杯,不过他不在,你便替他喝了。”说完,冷宁之抓起脚边酒坛伸向阳东初,停在半空等待阳东初的下一步动作。“掌教大人。可是我不……”还没等阳东初说完,冷宁之抓住酒坛“咣当”一下,碰了一下阳东初手中的酒坛,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喝了一大口后,随手抹去残留在嘴角的酒水,然后盯着阳东初,嘴上挂着一抹微笑。意思很明显,我看着你敢不喝!阳东初见状只好将酒坛送到嘴边,闭上眼睛,摆出视死如归的态度,深灌了一大口。“咳。”“辣,好辣。”阳东初一口酒下肚,感觉一团火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肚子里。吐着舌头,连哈着气,在嘴边用手连连扇着。“哈哈哈。”见阳东初狼狈的样子,冷宁之开怀大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