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辽阔的草原上,有一个放羊的少年。少年生的俊俏,为天上的神女所爱。神女驾着月之车来到了凡间,和少年成为了恋人。然而,月之车也停留在了凡间,使得常驻之日烧灼着大地,世上的一切都开始消亡。感到凡间的痛苦,神女的兄长接受了天父的旨意,驾着日之车将神女带回天上。神女爱着少年,在离别前,赐予了少年永恒的诅咒。因此,于大草原的某个位置,某个极为深邃的洞穴中,少年因诅咒陷入了永恒的沉睡。沧海桑田,岁月的长河飞逝。大草原已经消失不见,昔日的少年仍深埋在地下,永恒的沉睡。于一处无人知晓的阴冷洞窟中,正发生着一件美好的事。头戴花环的少女们绕着祭坛,跳着动人的舞蹈,胸前佩戴着明月的装饰。浑身为绸缎包裹,浸在香液里的少年们,被一个个从那棺材似的容器里抱出。抱着少年们的壮汉,在两位手持火炬的少女的引导下,分成了两队,朝着祭坛走去。少年们已经陷入昏迷,他们的身体被平整的放入祭坛边的法阵。祭坛的圣火被点燃了。少女们欢乐的跳着舞。壮汉们欢乐的跳着舞。少年们欢乐的弯着身子。手接着手,手接着脚,脚接着手,脚又接着头。到处洋溢着欢乐的音乐,欢乐的歌声。于这一片令人愉悦的欢乐世界里,他们卷成了一个个圆圈,好似不断循环的美蛇一般。转着圈,转着圈,围着祭坛,转着圆圈。祭坛圆,祭坛圈,祭坛里啊,是个圆圈。圆圈转着转着,吐出了一滩滩肉质的胶泥。这些胶泥蠕动着想要扩散,但离祭坛的位置稍远便失去了活性,不再蠕动。它们仿佛长眼了一般,看到了祭品们那虽然死去并未完全失活的肉体,一股脑的从各种眼镜、耳朵、嘴巴等缝隙钻了进去,尸体们蠕动着,挣扎着,仿佛要活了过来。然而,他们却一个痉挛,再也没有动静。自祭坛的远处,传来了深沉的脚步声。德开林大漠,位于西陆诸国与龙国的交界处,绵延数千里,风沙肆虐。于人迹罕见的大漠深处,却耸立着一座洁白神圣的大教堂。教堂的四壁,为不知名的矿物颜料勾勒出了神女驾车临凡的画像。带着白银面具的白衣信徒们坐在一排排座椅上,等待着教主的布道。神秘的教主,身高二米二,带着黄金质感的面具,黑色的西服为其雄武的肌肉所撑起。其头上荆棘织成的王冠仿佛是生生嵌入的一般,使得鲜血从他的面具流下。“吾等,为神女之信徒。吾等,为吾神布道。月为神之车,梦为神之冠,神之心不死,神之权不灭,以神之肉为福音,食之为神之赐福,与此刻,与吾共同祷告吾神,共享圣餐!恩底弥翁永恒!”“恩底弥翁永恒!”教堂内的众人皆低声祷告着,这时,四十名带着橄榄木面具的西装侍从们推着小推车,向着坐在教堂内的众人分发着新鲜的血肉。等到所有人拿到“神之肉”后,教主也拿起了正在蠕动的神肉,挪动了面具的位置后,和众人一同吞食着口感独特的神肉。散会后,一些人急匆匆的离开了教堂。而还有一部分人来到了教主跟前,汇报着最近的事项。“第四柱吴信智那里可能暴露了,龙首正在调查最近的失踪案件。”“处理的干净点,必要情况下可以牺牲第三柱级别的人员。”“是!大主教。”恩底弥翁教会是由四大支柱阶层组成。第一支柱为大教主,有且只有一位,面带金面具。第二支柱为元老,有四十席,面带银面具。第三支柱为侍者,席位不定,面带橄榄木面具。第四支柱为外围。外围成员没有佩戴组织内面具的资格,仅仅负责处理教会所需要的脏事。第四柱可以通过贡献进入第三柱。而第三柱可以竞选第二柱的候选席。等到第二柱的席位有空缺,候选席的第一名便可更替上去。地位划分即为:第一柱(一席),第二柱(四十席),第二柱候选(实际为第三柱),第三柱,第四柱。“大主教,反转之门的所在地找到了,这是消除所有目击者的总结档案,请您核查。”“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那?我们把······”“不用了,欲盖弥彰,就这样吧。对了,赞助那群食素的资金可以撤了,我们的计划是时候进入下一步骤。”“是,大主教。”很快,便到了晚上。教堂内,只剩下了大主教一人,他看着天上的明月,思考着未来的方向,嘴里念道着什么。“太岁星入命,诸神拜人君。释天为其道,至尊绝妖邪。龙首啊龙首,想瞒着你做一件事可真难,难到连你的名字都不能提及,可是,当月神降临的那一刻,你真的有能力与诸神对抗吗?呵呵呵呵,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吧,龙首。”乐园。为失身之人的地狱。乐园,为丧心之人的天堂。建立乐园,是吴信智的梦想。如今他的梦想,建立在无数人的苦难和尸骨上。无数的人,从龙国骗到了乐国,又被骗入了乐园中,成了骗自己的人的帮凶。活着被榨干了最后一滴价值后,死后连骨头也被磨碎,成为一包包狗粮。想逃吗?看到那些机枪手了吗?看到了那些持枪的哨兵了吗?看到了那些双腿尽断仍“坚守”岗位的人了吗?看到了那些被挖掘剩余价值的死尸了吗?逃不了。这里,即是乐园。而吴信智,即为这里的主宰。他在处理好弟弟吴信长和吴信远惹出的麻烦后,便一直等待着来自恩底弥翁的奖励。这一次,他为仪式奉献了百分之四十的人数,可谓是做出了巨大贡献。他想,他一定能正式加入那个神秘的组织,成为第三柱——侍者。“哒哒哒——”窗外,有枪声传来。吴信智淡定的喝了口茶,并不在意。应该是有人想逃跑吧。“哒哒哒——”枪声没有停,吴信智心里一紧,怀疑是乐国军方终于忍不住向他动手了。他赶忙来到一扇门前,这里是他定制的逃生通道。“哒哒——砰!”枪声听了,吴信智的心跳仿佛也停了一般。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血肉模糊,而那血肉在不断的愈合,弹出子弹。被子弹打断的肢体,也在蠕动着生长,近乎瞬息间恢复。而那张脸上,带着一张橄榄木制成的面具。仿佛是长在了那张脸上,没有掉落下来。“饶——”“扑哧——”月光洒在了吴信智的尸体上,他的心脏被掏出,头颅被生生踩瘪,面容已经看不出了,但我想,他应该很痛苦。那带着橄榄木面具的杀手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他的身体不断颤抖,好似极度兴奋后的痉挛一般。随后,他炸了。炸成了一片灰。世上再也没有他的踪迹。这片灰随着风飞上了天,于是,月便被云挡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