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分守己(1 / 1)

(桑楹楹忍住痛,却眼尖的看见夏侯祈平静无波,跪在一旁。她差点气的眼眶发红。他这个混蛋,不知好歹,真该重罚。周慧明锐的盯住她看,“你还要嘴硬?”她又低着头,站在周慧面前不语。静寂无声。“母后,我是你十月怀胎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要一直用审囚犯的样子对我说话吗?”这样有恃无恐的质问周慧,真不像是桑楹楹敢做出来的事情。所有人都朝桑楹楹看去,就连低头降低存在感的赫兰香都朝她看去。谁想她眼眶微红,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哽咽,外人看着,别提多惹人怜了。夏侯祈:“……”他斜视一眼便低下了头,他知道,她是个狐狸,狡滑的小狐狸。“少来糊弄我,你做这幅样子是作给谁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们自己看着办,一会我让姑姑去你营账,送点腿伤药过去,回王宫再找你学规矩。”周慧知道女儿把戏,她看了一眼赫兰香,冷呵一声,由姑姑扶着,拂衣离去。桑楹楹见母亲离去,才敢呼吸。“你阿娘走了,楹楹,快上来让阿爹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桑墨虽然无故躺枪,但也架不住心疼女儿。她跑台上去,抓着她阿爹的黑狐披风,娇声咐在中年男人耳边轻轻道:“阿爹其实我不疼,我骗母后的。阿爹对我真好,阿爹是这世上最最好的阿爹。”楼兰王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发丝,“你别只会拍马屁,你要是少闹腾点,我指不定活一年。”她甜甜一笑,嘴角有浅梨涡,“阿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她才十六岁,还有机会改变命运,她会拼命会让他长命百岁的。台下的桑青青规矩站在一旁,淡淡低着头,听到欢笑声,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父女画面,眸光晦暗不明……一刻钟后,所有人都离开王账。“质子殿下,你回去休息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与妹妹的伴读了,还请多多指教。”桑青青中蛊毒,身体不好,走几步喘一下的那种。夏侯祈不说话,还是象征性朝着桑青青点点头。夏侯祈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桑楹楹,“公主,你说的话可要说话算话。”桑楹楹当然知道夏侯祈说的是解桑青青的蛊毒。她点头。“那是自然,等狩猎完就可以了,我也希望质子能够记得自己的话,可别像刚才一样,不然我会生气,到时候只希望质子也别怪我。”夏侯祈默认,形单影只的一个人离开了。很奇怪,重生归来,她对夏侯祈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上辈子,整个西洲楼兰包括她,都踩过夏侯祈一脚,而后,夏侯祈一举登帝,反手灭了欺他辱他的西洲楼兰,囚着她,让她生不如死。说不害怕他,不恨他都是假的。夏侯祈居然对她有如此大的恶意,现在都有把柄在她手里,他依旧厌恶她。明明点个头就可以逃过阿爹的重罚,他却没有。他怨恨她和楼兰,她也恨夏侯祈。他让她国破家亡,如果像上辈子一样,应该拼个你死我活才是她的作风,但是为了保西洲楼兰,她必须消磨夏侯祈的恨。这一次如果不是桑青青站出来,光是一个私自逃出宫的名头,就足以让他原本就卑微的生活就雪上加霜。可夏侯祈喜欢的人是长公主,她早就有婚约,未婚夫还是他的皇兄夏侯瑾。她不能放任一切发生,她要阻止,不然,悲剧依旧发生。记忆里,上辈子的夏侯祈刚继位,就杀了兄长夏侯瑾,之后更是不顾群臣抗议,执意立皇嫂为后。为百姓所垢病,还背负了一个暴君的千古罪名。桑青青见夏侯祈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牛,她转头看向桑楹楹,若有所思。她说:“妹妹,你和质子是有什么事吗?”桑楹楹面容淡定,“没有的事,阿姐多心。”“真的?”“阿姐是不信我还是怕我和质子之间有什么。”“希望你没骗我,明天还有祭祀,快回去休息吧。”桑青青掩嘴咳了咳嗽。“你也是,越发咳的严重,身体不好,就别乱走了。”“嗯。”桑青青面色有些白,倒是平静的走了。目送她离开,直到那抹白色倩影消失在夜色中,桑楹楹才准备回营账。却不想一转身就看见阴魂不散的季白时。“二公主,你为何要替他求情,平日里你不是瞧不起他吗?”她止步。“和尚,那是我以前不懂事乱开的玩笑话,这些个不知轻重的话,你往后也不许再提了,看到夏侯祈也躲远点,别去招他,惹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救了你,你便开始感动了。”“没有为什么,这只是忠告,想活的长久,你记着便是。”桑楹楹说完眼中的灰暗不明,独自向前走。季白时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你怕他?”“可笑,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如今也会怕一个在冷宫活下去都难的敌国质子。”她转身,冷淡的盯着他。“你忘了,以前你还欺负过他。”季白时的笑越发大声,在夜色中听的格外清楚。“季白时,他现在是公主伴读,你管好嘴巴,小心祸从口出。”她见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直接叫他名字,她顺手还踩了他一脚。“哼!”他痛哼一声,眼尖的发现远远的有一女孩的身影映入眼眸。“那是谁?”她跟着季白时看过去,女孩在夜色中焦急的跑过来,女孩走近了,她才发现这是她一起长大的婢女春枝。“小公主,可算找到你了。”一娇俏微胖女子闯中眼中。桑楹楹心下一滞,直直看着她,心下感动。上辈子的春枝忠心护主,在大夏冷宫时,为了保护她,惨死在恶毒嬷嬷手里,死后丢到山岗,被野狗啃食。桑楹楹忍住记忆里的酸处,走过去牵着她的手,用手巾擦了擦她的汗。“春枝,你怎么来了?”“王后在你营账等你,快随奴婢回去吧。”春枝满头大汗,喘了一会气。“她不是让姑姑送药吗,怎的亲自来了,奇怪。”桑楹楹和春枝匆匆离开,只留下季白时一人在寒风里孤零零的伫立。只是,他对空气深深叹了口气。“质子殿下走了又折返回来,偷听别人讲话,又岂非君子所为。”夜色重重,青色单衣的少年从暗处缓步走出。“质子殿下,可是给小公主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不惜得罪王后替你求情。”季白时嘲讽道。夏侯祈看着那宽大禅衣的和尚,脸色无任何的情绪。“你对我有敌意,但我从未见过你,不管是大夏还是楼兰王宫,为什么?”夏侯祈危险的眼睛紧盯着他。季白时身子故作放松,轻矢,“讨厌是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是讨厌,是敌意,你着我时身上透出一股子的对仇人的警惕,还有隐忍的恨。”季白时听完浅浅笑了。“质子殿下想多了,你是皇子,我只是一介小和尚,你也说过,我和你素味相识,何来的恨。”“我会查清楚,希望到时候一切如你所说。”季白时收起淡笑,“奉陪。只是,质子殿下,我劝诫你一句,离大公主远点,他一年后将远嫁大夏国,嫁给你皇兄。”“也离小公主远些吧,你目的不纯,我知道你想利用她,但我必须说一句,别把你的心思打在她身上。你好好的安分守己,在冷宫待着,对谁都好不是吗?”“在冷宫待着,安分守己?”夏侯祈轻念一遍,冷淡的表情。“对,安分守己,对两国好,对你也好。”“敢问,整日缩在冷宫,任人欺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这就是你口中的对我也好?”夏侯祈声线冷漠,脸上无悲玩喜,却让人无端生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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