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卜卦(1 / 1)

(桑楹楹出了院门,走过走在走廊上,听着心里十分沉重,她停下脚步。苍生大师的话至今围绕在耳边,上辈子国破之时,楼兰百姓眼里的哀求和惊痛,陡然在脑海经过,让她呼吸不过来。桑楹楹抬腿又要走,奈何脚下踉跄一步,竟然摔倒在地。她干脆坐在地上,脸上不剩血色。夏侯祈默默无言,跟在她身后,见她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眼如坠入乌乌的水潭。“苍生大师跟你说了什么,竟叫你如此失魂落魄至此?”桑楹楹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后夏侯祈,以及昏沉的走廊道。这个走廊又深又长,像看不到头,就如同诗里头的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桑楹楹紧绷着身子,她想起苍生大师说,夏侯祈和她有缘,相生相刻。她一下清醒,她握紧拳头,她走的路本来就是血路,刀光剑影。她愿以一己之力,纵使逆天,她一定要改变命运,也一定要改变夏侯祈。为了西洲楼兰国,为了不重蹈复辙,也为了她自己,即便飞蛾扑火,也无所畏惧。“没说什么。”“真的吗?”夏侯祈站在廊下,目光微冷。“嗯,本公主说无就是无。”在夜色中,她依旧能看清他的眼里是冷静到极点的冷酷。她摇摇头,想通了。管它什么凶象,什么命运坎坷,什么兰因絮果。重活一世,乾坤未定,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世界万物总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她会一步步谋划,定能逢凶化吉。她的心情终于不那么沉重了,但又陷入一个新问题……改变夏侯祈。一个天生凉薄的人,无悲无喜,从何下手?她头疼起来,这路,任重而道远。“夏侯祈,你留我命,我给你解药,我们再加一条协议,我助你回大夏,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如若将来你掌权了,我要你永远不能率领骑兵踏入西洲楼兰半步,否则凄凉一世,不得好死。”“如若,我回到大夏反悔了呢?”“如若你反悔,我会让你后悔,拼了性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她直直逼视。大抵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夏侯祈侧脸,看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桑楹楹也随他的目光侧过脸,看向走廊外,果然是下雨了。“容我想想。”夏侯祈说的平淡,但长长的睫毛下的沉淀的眼睛出卖了他。她知道,他有野心,他不会永远屈缩在楼兰冷宫。不管她阻不阻止,他终归会回到大夏。与其让他回到大夏,报复西洲楼兰,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欠一个人情。趁他羽翼未丰,先发制人。“好,给你一天,明日我要听到答案。”桑楹楹苦笑一声,再也没看他一眼。她虽然很不情愿,但这是大局着想,她得隐忍。为了西洲楼兰,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这边,季白时离开佛堂以后去了祭祀,之后又下山买了桑楹楹喜欢吃的冰糖葫芦和小吃。他上山的爬阶途中,却在路上迎面碰见了一个下山的老和尚。季白时也没在意,好心给他让了路。“这位和尚请留步。”“你在叫我?”季白时转身向老和尚询问。“是的,你与我都是出家人,老衲却看你气质不凡,可否让老纳看看你的手相?”没错,季白时碰见的人正是准备离开神山的苍生大师。但季白时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人是苍生大,他只当是普陀寺的一位老和尚。“凡夫的境界,总是逃不过贪染财、色、名、利,和尚,你贪什么?”老和尚问。“我无欲无求。”“老衲怎么觉得你身出家,心不出家。”季白时一顿,抬头看向胡须发白的老和尚。苍生大师也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只见身穿金黄色的老和尚摇摇头,下了长阶,只说了一句,“苦难即菩提,披雪如簪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望你身心皆出家,放下过往云烟,阿门陀佛。”季白时僵硬了一瞬,站在阶上迎着秋风,有些冷。他看着老和尚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透露出不股莫名,这老和尚胡说八道什么呢?季白时看了一眼手上的冰糖葫芦,眼睛闪烁着古怪。天空突然飘下雨,雨天路滑。他再也不看长阶下老和尚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的上山。一刻钟后“咚咚咚!”季白时去敲响了桑楹楹休息的房门。“咚咚咚!”门开了,出来的人是春枝。“季先生,你找公主吗,她还没回来,我正准备出门寻她呢?”春枝提着灯立在门口,透过灯光,她看着他手上油纸包的冰糖葫芦和许多小吃。有烤南瓜,蜜饯,贵花饼,桂花糕,还有脆皮烤鸭。春枝惊呼,“这都是公主爱吃的,季先生专门下山去买的吗?”普佗寺可没这些吃食,因为是祭祀所有人包括文武大臣在内都要吃寺里的斋饭。“你把这些吃食拿房间去,下大雨了,我陪你一起去找找,你再拿把纸伞给我。”春枝看着季先生微微淋湿的头发,一时噤声。他是公主的师傅,他发了话,她只有执行的份。“这,那就麻烦你了,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春枝一边拿吃食和糖葫芦一边说。“无事!”春枝关上门。季白时接过她手里的的灯笼和纸伞,两人转身奔向雨中……雨如豆大般下着,越下越大。虽然季白时和春枝都打着伞,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淋湿的外衫。“哪去了呢?”“去佛堂看看。”季白时和春枝说完,带着春枝拐弯走佛堂的路。果然如他所说,春枝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影在廊道里躲雨。春枝跑过去,“公主!”桑楹楹惊呀,从廊道走出几步,“春枝。”未成想,春枝后面还有一人,季白时打着纸伞沉稳的缓缓朝她走来。“臭和尚,你怎么也来了?”季白时瞥了桑楹楹一眼,“公主真让人省心,天黑下雨了不知道回去。”桑楹楹摸不准季白时脸色这么差。季白时和夏侯祈对视,眼中的戏谑毫不掩饰,“质子殿下自你救过公主以后,倒是时时刻刻的和公主在一起,真是奇闻。”“只因下雨没伞,公主金枝玉叶,总不能淋了雨。”夏侯祈圆了他的话。淡薄的语气,大抵是不想同他讲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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