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些时候,却说江浪回镇不久,奉八长老之命给云王赵庆光带去口谕的诸葛荒也腾云离开了南华镇。千丈高空上,罡风作响,诸葛荒脚踏白云,须发飘飘,道袍也随风摆动,大有仙人之相。只是他脸上表情却严肃,甚至有些苦恼。只听得他喃喃道:“此番寻仙福祸未卜,长老临行前嘱托务必查出头绪。”“仅仅雷劫余波,便使得几位太上的道眼不得睁开,简直闻所未闻——”一想到要去查那样的人物,诸葛荒只觉心中无底。仙人何等伟力?便是整片皇陆最弱小的仙人,收拾他也跟碾死只蝼蚁无甚区别,何况是能压制太上道眼的大能?“唉,就算查不到什么东西,想来长老也不会过于追究。便是他亲至,也不过是只稍大些的蚂蚁......”正当他腹诽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下方一座山中,只见那山腰处竟然升起缕缕炊烟。诸葛荒心中好奇,伸出神识随意探看,想看看是什么人住在这种山里。只见山中有一寨子,寨中只有一名麻衣女子在开锅烧饭。虽然这一幕多少有些奇怪,但对诸葛荒这般修为盖世的修士而言,其实并不会关心一个凡人女子,就连探下神识,也只是忽然起了兴头罢了。但他在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的那一刻,却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形忽然猛地一滞,狼狈得在空中一个打滚,差点跌下白云。只见他嘴巴大张,眼睛也瞪得极大,愣了好一片刻,待回过神来,便疯了似的腾云直冲而下。而寨中女子,除却白见仙,更有何人?江浪离开后,众人都是迫不及待回家去。只有她想到与江浪的一月之约,便直接在人去楼空的匪寨中住了下来。大部分的粮食都被拿走,但余留下来撑上一个月却也是绰绰有余。她心中数着日头,正在做饭时,却感到莫名不适。白见仙皱起好看的眉头,往窗外瞥去目光,竟见一中年男人自天上飞来。她心中一紧,慌忙躲进稻草堆里,漏出一个缝隙观察外界。只见那中年哪儿也不去,直直降落在了伙房门口,正想进来,却又一顿,在门外双膝跪拜而下。“第五族诸葛后裔、巫山内门执事诸葛荒,拜见祖女。祖女重现,我道当兴!”白见仙只觉奇怪,死死缩在稻草堆里,大气不敢喘。诸葛荒等待许久却未闻回应,又道:“请祖女随我回山,见过诸位太上,执掌护教神器!”还是没有得到回复,诸葛荒道:“得罪了!”言罢,他起身,缓步走进了伙房,停在了稻草堆前。“祖女,请现身。”透过神识,诸葛荒看见了白见仙又往里头缩了缩身子。他有些无奈道:“祖女请放心,我并非敌人。”见她依旧不回应,诸葛荒一咬牙,大手一挥,稻草纷纷飞向一旁,露出了白见仙受惊的面孔。“还请与我回山!”“你......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诸葛荒解释道:“不,天下不会有第二个长得像您一样的人。您就是祖女!”白见仙拼命摇头,矢口否认:“你怎么知道天下没有长得一样的人?这就是巧合!”“不可能,谁若是长得和祖女一样,那就是大逆不道!是忤逆天地,自有天地劫难加之其身,不可活命!祖女您定然是显化人间不久,不曾记起往事。巫山等您归来,已经等了整整三千五百年!”“你是神仙,我是凡人,你肯定认错了!”即使诸葛荒再怎么解释,但白见仙完全不理睬他的说法,一个劲地否认。他无奈地伸出一只手,一朵云便在白见仙的脚下浮现,载她浮了起来。“呀!”“请恕罪。”诸葛荒一挥袖,正想强行带走她,却见有光点自白见仙袖中、衣内飞出,带着雷光急速奔向诸葛荒。诸葛荒下意识往后撤去,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四张纳气期的雷符罢了,便任由其轰在身上,果然未造成任何伤害,连他的道袍都打不穿。“祖女莫要再用此等低阶符箓了,我确实无意——”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见白见仙身上缠绕起淡淡的蓝光,诸葛荒微微一怔,立时脸色大变,大叫不好,伸手要去抓人。只是那蓝光比他更快一步笼罩了白见仙,随后一阵闪光,白见仙便消失了。诸葛荒气的直跺脚,怒骂道:“空间大术!岂有此理!”他的眼中也露出了浓浓的忌惮和不解,望着白见仙方才所处的地方,长长太息一声。“究竟是何方神圣,阻挠祖女回归巫山,着实可恨。”“此次祖女重现,兹事体大,又涉及到空间大道,仙人之下不可探查,还须速速返回告知诸位太上。”言罢,诸葛荒脚底有白云浮现,他一挥手,便飞出了伙房,直向天空飞去。四散的稻草使得伙房显得杂乱,炊烟尚从烟囱里飘出,却无人做饭了。江府大院里,江浪将所得的那些炼魂丹尽皆碾碎,用真火炙烤那些丹粉,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江浪额头尽是汗流不止。以他如今的修为,没有丹炉用来炼制,只能自己祭出丹火悬空炼丹,已经是无比艰难,何况要持续这么久。这一下几乎抽空了他所剩的全部真气。但用两指夹着那颗发着紫色微光,用数颗炼魂丹的丹粉炼成的蕴魄丹,江浪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此丹无比温和,可蕴养神魂,乃是纳气期难得的高级炼魂丹药,他直接一口吞入炼化。直到天破晓才彻底炼化药效。江浪睁开眼睛,却显得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一颗蕴魄丹足以使我冲开紫府,神魂比肩纳气中期。没想到后继无力,至少还需两颗同样的蕴魄丹。”冲开紫府,便能真正运用神魂力量,在此之前,修士仅仅只能调动神识查探事物罢了。而紫府神魂可为刀兵,可为坚盾,十分灵活,一般而言,打开紫府至少也是成光境的修士才能做到的。江浪的目的,是兼修道法、体修、魂修,也就是极其稀少的三修。天下修士,往往只精修法、体、魂的其中一道,极少数可兼修两道,比如前世的江浪。但即使是只修炼两条道的人,绝大部分也是以尽皆不精通而告终,最终不得不专修一道。至于三修者,更是凤毛麟角,除了那些天生体魄和神魂就极为强大的种族,几乎没有人能在三修道上走出名堂来。在皇陆四海近万年历史里,三修有成的存在,无一不是横压一世的至强。比如正一道祖张道陵,便以三修之身强势逆天而行,以无敌肉身横击天帝,以至强神魂斩灭阎君,万鬼退入阴间,以无上符箓逼得帝庭关上天门,从此人间再不受天神与地鬼的管辖。江浪前世既然能走二修之道,他就有理由相信——自己未必不能与祖师爷一样练成万古无敌的三花聚顶之身。但既然一颗蕴魄丹无法满足江浪所需,他便需要另寻他法。这南华镇的药铺逛了一圈,百年药材都拿来镇店,至于灵药更是不曾见到一株。炼制蕴魄丹提升神魂的法子自然是办不到了,短时间内冲不开紫府,现在只能全力提升修为。“未曾料到如今紫府大门坚固如斯,一颗蕴魄丹的药力完全无法冲开。莫不是也因为那道闪电?”江浪叹息一声,原地打坐修炼起来。此后,江浪每打坐两天用一次膳,然后花一整天练习长拳,淬炼道体,打完拳又打坐。另外,每天清晨他会跃上最高的屋顶,朝着太阳升起方向,吸纳东来之紫气,虽然只有极少的几缕,但对江浪而言也是目前淬炼神魂最好的方式。不得不说江府确实适合清修,大抵因着鬼宅的名号,等闲无人敢靠近。就这样修炼了大半个月,由于早早储备好了数月的必需品,期间也不用外出。某一日晌午,江浪自打坐中睁开眼,仰天长啸道:“归来二十余日,今日,重入纳气中期!”感受到充沛的真气在道脉中流转,江浪只觉浑身力量无穷。“如今道脉扩大许多,丹田真气无比充盈,若是再遇上那云鹤妖,可正面擒杀之。”正一心诀踏入了第二层,所带来的绝不仅仅是境界的提升,如今江浪的道脉宽度、真气凝实度、五行亲和力乃至于体质都有了改善,无数杂质被排出体外,这便是所谓的洗筋伐髓。配合每三日一练的长拳,江浪的洗筋伐髓十分顺利,练体已然逼近小成,而体内的脏污杂质随同衣物一起以水法洗净后,显露出他更加白净的面孔。他唤出水镜来,反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不习惯。“怎么越来越像个白面书生了。”也不怨江浪纳闷,按这模样长下去,怕是不复前世的帝王相啊。“想我江浪一世驾临人间,仙人之下我无敌,横压一切,头戴平天冠,身披衮龙袍,自然是如君王临朝,英气逼人。不想活出第二世,竟似有些阴柔。”带着小小的担心,他收了水镜,整理好衣冠后便踏出江府。如今的江浪有办法布下小型的聚灵阵,为江府聚集更多灵气了。唯一的问题是欠缺一些材料,这暂时还有些没头绪。曾在山上随处可取的灵药灵石,如今却异常难寻。江浪出关,为的是履一月之约。然而堪堪到城门口,便又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只见那赵庆光又在城门口,对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黑袍老者谄媚赔笑,极尽礼数。那老者似乎也是刚到,面对赵庆光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偶尔点头,赵庆光则像个狗腿一般跟随在他身侧。“莫非他当时等的就是此人?”江浪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都相差快一个月了,若是等这老者,那迟点得也太久了。至于那老者,江浪不得不重视,仅仅是外溢的威势,就绝对凌驾于赵庆光之上。至少是结丹境,甚至更高!“结丹的大修士,在一些小派都可为一派掌门。便是强如天师府,突破结丹境之人也可升任长老。”至于结丹之上的开府境,江浪暂时还不敢想,那是能只手毁灭一城的大能。这样的人物,来南华镇又想干什么?江浪很自觉地内敛气息,悄悄退到人群里,待赵庆光陪着那老者进入城中许久,他才顺着人群一同出了城。一路飞奔,不消多时便到了熟悉的北山。离约定之日尚且还缺三天,江浪便于此打坐修炼起来。当三日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沉沉的夜幕,光照北山匪寨之时,江浪早已立在了山路顶峰,等待来人。明明只是凡人女子罢了,时至今日,他却有些紧张起来。又履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江浪俯瞰着上山的道路。自清晨至白昼,再到日上三竿,过完晌午也不见任何人来。江浪心中微沉,负手而立,神识向下方笼罩而去。当一弯新月吊在了夜空时,无边星光洒下来。后半夜,却又漆黑得不可视物了。“唉——”直到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又落下,一轮新月如弯眉,蹙起无限愁,江浪才长长叹息一声。“既无缘再见,就此别过。”“愿君此生平安。”他挪动足足保持站姿一整天的身子,身如飞燕,轻点山地悠然而去。江浪一路走,故作逍遥,心中却怅然若失。“我真是糊涂了,明明只是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且是个凡人。如何这般患得患失?”“寻仙问道,本是末路穷途,时时路尽,处处死局——她若是跟我走了,我也无法顾得住。倒不如过一世逍遥红尘,也求得一生平安富贵。”努力说服自己的江浪,毕竟有一颗无比坚定的道心,自出了北山,也不愿再多想了。“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获取修行必须之物了。”这宋国说来倒也奇怪,灵气明明充盈,却一棵最普通的灵草都见不到。至于灵石,就更不用说了。这样想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声,还有真气波动。江浪心中一动,轻声接近。只见有一少年浑身浴血,一身的伤,另外有三个黑袍人围住了他,四人均是纳气中期。那少年虽然以一战三,却丝毫不落下风,与三人打的平分秋色。少年一柄长剑上雷光闪动,一剑挥去,将一名黑袍人打得连连退步。而另两人则手中掐印,同时射出黑色的光团攻向少年的背后。少年回身一剑,劈碎一道光团,却未能挡住第二道光团,被砸在胸口,倒退七八步,口吐鲜血。“缚雷术?”江浪一眼便认出那少年剑上的雷电是什么道法了,缚雷术,是威光盟的入门弟子都会学习的一门道法,江浪此前便用此术对付过云鹤妖。至于那三个黑袍人,所用力量极为阴邪,煞气浓郁,常年与邪道打交道的江浪断定,这些人不是魔修便是鬼修!“杂碎们,爷爷今日拼了命也要拉你们陪葬!”只听得那少年一声怒吼,便要祭出什么招式来。江浪见状,暗道不好,连忙一跃跳入战局之中,同时大喊道:“师弟莫急,天师府江浪前来助你。”四人一惊,纷纷向他看来。不过下一瞬,那少年便趁机一剑挥去,迫使最近的黑袍人后退,少年后撤几步,与江浪并肩而立。“是天师府的师兄?”“是我,叙旧待会再说,先解决眼下麻烦。”江浪连续甩出三道天雷,分别攻向三名黑袍人。三人不敢硬接,都是使出身法闪开。少年本来见江浪只有纳气中期修为,助力有限,却不想这三记雷法完全不下于纳气巅峰修士的一击,顿时心中大定。他持剑往最近的一人冲去,一剑顺劈扑了个空,却用左手早已凝结完毕后藏着的雷法趁机轰黑衣人的侧身。黑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下,吃了一记雷法,倒飞七八丈,口吐鲜血,而那血的颜色,竟不带一点红,是纯粹的发黑,把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坑来,白气伴随着滋滋声升起。江浪见状,眉头一皱,顿时收了正在蓄力的神通。“竟是此等妖魔。”他一改原来预想好的战术,双手掐印,身上不断散发出绿光。两步甩开身后两人,江浪瞄准正在和威光盟的师弟缠斗着的那黑袍人,将手中绿色的光球扔出。那黑袍人刚被一剑击退,还没缓过来,迎面就有一团绿光炸开。“啊!!!”始终不曾开一口的黑袍人竟然大声痛呼起来,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随后便在地上不断打滚,而绿色的火焰在他全身燃烧着,将之逐渐蚕食,只消一会儿,便化作了一堆灰。那少年目瞪口呆地转过头看着江浪。“师兄,这是什么火法,竟如此凶猛?”江浪一拳震退追兵,稍稍后退,回过真气后,答道:“并非火法,此乃木法。”“木法?”“五行司生杀,金主肃杀,木主活人。木法因而有许多疗伤道法,但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死物若染上了木法,却会灰飞烟灭。”江浪淡淡而立,微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开始露出一些忌惮而不知进退的两名黑袍人。“你是说,他们不是活人?”“正是。若我所猜不错,这些东西应该是煞妖,乃极阴邪物。需是死后的妖族染上了大量煞气,才有可能变成这种东西。此物见活物便杀,而后夺其生气,是生者大敌。这种东西虽然是死物,却并不怎么怕雷法,代表生气的木法是最有效的。”“那它们还是妖族吗?”“自然不是,他们见了活着的妖族,照样会袭击。”“原来是这种东西......我还以为是那老妖派来的追兵。”江浪闻言,心有所动。但目下还有要紧事解决。“师弟,用木法攻伐,速战速决!”江浪率先掐印,却见身旁少年有些尴尬得待在一旁,江浪投去疑问的视线。“师兄——威光盟不学雷法以外的道法......”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江浪也是一愣。威光盟明明是学五行道法,主修雷法和道体才对啊。不过在这种间不容发的时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便自己先冲杀上去了。那少年也挥剑而来,不过自然是用雷法。两名黑袍人只撑了一会儿,由于江浪的参战,很快便被压着打。他们不再恋战,且战且退,大有远遁而去的迹象。“哪儿逃!”江浪逼出全部真气,催生出一棵纯粹用木灵气构建的树,阻拦在黑袍人的逃亡路线上。那树中浓郁的木系灵气,令他们顿时不敢靠近,就这一下停顿,江浪二人便追了上来。须臾,地上多出了两堆燃烧殆尽的灰堆。江浪运转道脉,恢复了状态。那少年受伤看起来重,但似乎也并没有伤到根本,不久也算是恢复过来。少年对江浪作揖道:“多谢师兄相救。”“同门情谊,何须言谢。对了,不知师弟如何称呼?”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姓萧名竹,是威光盟左陈分盟的入门弟子。”“原来是萧师弟,我......”江浪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一挑。“萧竹?还是左陈分盟的弟子?”“正是。”江浪打量了他一会儿,直把少年看得浑身不自在。“师兄,我的姓名莫非有何奇怪之处?”江浪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可识得威光盟的首席太上——覆世魔君?”“额——”那少年极其疑惑地看着江浪,显然是万般的不解。“师兄,本盟首席太上是镇山太皇,与你们天师府的开海大帝是至交好友。我从未听过‘覆世魔君’这样的太上。”江浪眉头皱的更深,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试探性问道:“师弟,我久在宋国山中修炼,多年不曾出山,不知如今是何年?”“哦,今年是八千年整,也就是千年一祭两位老祖的年份,而且正赶上了登仙台于威国显现,师兄出山正是时候。我师携我路过宋国,是要赶往北方威国,去观那登仙台大会,不想遭到一只老妖袭击,我师将之拖住,要我先跑,方才我师千里传音,要我速速回去与师兄弟们会合,大概已经将老妖物解决,接下来我便要与师父一起去观摩那各派的登仙大战了。可惜这次天骄角逐,我实力太弱无法参加。下一次登仙大会当在二十年后,我若结丹,一定要去争一争那成仙机缘,为我正一道扬名立万......”那萧竹尚且口若悬河,江浪却已经陷入沉思。“又是如此——”江浪叹了口气,这次直接回到了一千两百多年前,甚至见到了那位名震天下,曾一度打杀帝庭众仙,压的皇陆人人闻之色变的萧魔头。当然,“萧魔头”“萧老魔”是其他门派对萧竹的称呼,只因他一言不合就开打,一开打就你死我活,众派在萧竹手上不知折了多少仙人。而威光盟和天师府的弟子们虽然也摸不透这位行事怪异的太上长老的性子,但因为他横压一世的强大,所以倒是十分尊敬地称之“覆世魔君”。眼前少年不断说着,那还带些稚嫩的脸,实在难以和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君联想到一起。“对了,师兄,此图给你。”萧竹递过来一张有些泛黄的牛皮纸,江浪接了过来。“师......”他一时纠结,不知该称呼师弟呢,还是叫老祖好。似乎没有发现江浪的异常,萧竹自顾自介绍起来:“此图是我意外所得,其中图案我实在看不明白,但也知道必然有些宝贝,兴许是什么藏宝图,就当做给师兄的谢礼。”似乎觉得一张不知是否有用的所谓藏宝图有些糊弄人,他又拿出一个储物袋,递到江浪手上。“我手上只有这些灵石了,是接下来两月的花销,师兄还请收着。”“师父要我速速回去,虽想与江浪师兄多攀谈几句,但师命急促,师兄若有意,你我可在威国登仙大会再见。”“告辞!”萧竹倒也是个爽快之人,言罢便带着伤离去了。江浪倒是想留住他再问些事情,朝他背影喊道:“师弟且慢!”这一声后,只见萧竹身形一顿,正要转过身来,整个人却忽然化作泥土散在了地上。江浪瞳孔猛然缩小,只见手中的储物袋也成了泥土,从指间缝隙落下。唯有那张牛皮纸,还被他攥在手里,不曾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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