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至极。”沈贺煦甩脸道。淑妃一把抓过他的手,眼睛狠狠盯住他,“收敛点,峨眉竹叶青没喝够是吗?”沈贺煦也没想到一向沉静的淑妃会这么大声,脸刷的一下红了。“怎么回事?”耳尖的宣帝早就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听见声响立刻就过来了。“能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赶路吧,若是误了吉时可不好。”对于宣帝,淑妃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甩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宣帝也知道这个女人常常无视自己,于是只能迂回一点挽回自己的颜面,“爱妃说得对,那便加快行程吧。”沈淮筠和宣帝一个马车,淑妃和沈贺煦一个马车。沈贺煦在马车上也不跟淑妃对视,故意把头扭过一边去,像只高傲的斗鸡。“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菊颂再给你煎些峨眉竹叶青,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哪里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淑妃故作生气道。沈贺煦立刻扭过头来,“母妃,儿臣错了。”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可怜起来到像是小动物。“又打什么主意呢?”淑妃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沈贺煦在想什么。“我想娶叶疏桐。”……气氛中透露着一丝寂静,淑妃就这么看着沈贺煦,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愠怒。“为你争夺皇位加一份筹码?”她了解的沈贺煦确实会这么做,沈贺煦设想中的回答也是这样的,可当这个问题真摆在他面前时,他突然说不出口了。面对淑妃审视的眼神,沈贺煦硬着头皮道:“她比宣城那些小姐都要标志,就算是公主怕也没有比得上的,儿臣觉得哪种理由都合适。”一向以狡黠腹黑示人的沈贺煦,此时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界,淑妃是他最亲近也是最了解他之人。“爱慕就是爱慕,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是在皇家莫要把情思暴露出来,这不仅会给你带来祸害,更会给你心爱之人带来祸害。”淑妃缓缓摇了摇头,仿佛早已看穿一切。母子之间陷入了长久得沉默,轩窗外满山的梨花开的正好。“……母妃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刚刚。”淑妃捧起一碗茶倒进了肚子里,好不爽快,“真是厌倦了宫规,还是这外面让人向往。”她掀起帷幔,看到梨花飘零落地,想起来和宣帝初次见面时也是这么一块梨花树天。“母妃若是喜欢,让父皇在外边为你修缮一个行宫不就好了。”沈贺煦有些不解,他自己的王府也住了好几年了,不见淑妃去找过他。“你懂什么,宫里除了我谁还能管事。”淑妃放下帷幔,一副你也不懂我的难处的样子。“你要是真想娶人家,那就去求娶,跟我说可没用。”峰回路转,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面,沈贺煦把头低了下去,心想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从前我这个做娘的可都没见过你这副丧气样,王爷做久了都没有以前少年郎的样了。”淑妃一边说一边可惜着,手里还肆意地端着茶碗,沈贺煦也不认输地顶上。“也好久没看见母妃捧茶碗了。”“现在还学着讽刺母妃了是吧?要我说,你要是有那本事就把人家和,”玉手指向轩窗之外,那正是大宣的江山,“都拿下。”“靠儿臣一个人努力可不行,母妃为何就是不愿和父皇重修于好。”沈贺煦试探道。“啧,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长得不像郑氏。”淑妃这话戳心,但也没错,宣帝可能根本不在意什么至亲,可长得和郑氏相像又流着她的血的沈淮筠,他怎么可能不宠。二人交谈到这儿就打住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明白。柳疏桐离开藏书阁之后就发现有个人站在青松树下等着她,那金色面具真是扎人眼。“国师大人你终于下来了。”一阵犹如鬼魅般诱惑的声音。“少阁主慎言,我只是一个弟子罢了。”叶疏桐生疏道,眸子慢慢得冷了下来。“原来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嘛?”戚宁遗憾的摇摇头,一个金色面具摇头晃脑还真是奇怪。但下一刻他的话锋就转变了,“大宣要攻打西宸,你真能做到漠不关心吗?”男人步步逼近,叶疏桐抬眸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的面具。“少阁主做这个掌事做的烦了吗,怎么开始管朝廷该管的事了。”“确实挺无趣,可惜了我不是西宸的人,不然我就不用呆着这儿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在装,萧惊魄就显得自然得多,戚宁这幅样子只会让叶疏桐觉得做作。柳疏桐瞥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多语,侧身准备离开。戚宁轻声道:“走吧,换个地方说。”“我出不去。”叶疏桐皱着双眉,又道:“算了,我们去那谈吧。”叶疏桐把戚宁领到了藏书阁的偏阁,这儿十分幽静,大致莫名其妙死了一个大师之后就没有人来了。看着满屋子漏光的雕床,还有顺着墙壁攀岩生长的藤蔓都让人看起来十分不适。不过和戚宁却十分适配,这周身令人阴郁的气息。“说吧。”叶疏桐早已习以为常,这地方她没少来。“西宸有天下最大的藏书阁文渊阁,里面有五十万卷书,每一卷书都来自于天下,可以说是集天下文人良心之地。”“你想说什么?”叶疏桐盯着戚宁,不明白他讲这些的用意。战争之后,文渊阁依旧被好好保留了下来,正是因为它不可比拟的价值。“其中有一卷穹书,传闻是这世间最真的理,凡是翻阅过它的人要么成为了君王要么成为响誉天下的宗师。”戚宁的语气十分严肃,讲的时候紧皱着眉心,好像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西宸皇室是离穹书最近的人,战争一触即发,他们绝对会拿着穹书逃走。”“他们走不掉。”柳疏桐看着他的双眼,她的眼睛里又折射出一股寒冷的碎光,“文渊阁中守护穹书的人会把他们都碾碎。”“别再试探我了,我的耐心很有限。”戚宁轻笑一声,“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呢?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不喜欢藏头露尾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