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么不清不楚的样子了?”“不是不清不楚,是本来就说不清楚,人间很简单也很复杂。”“我觉得你是寄希望于别人合你心意,所以才不能接受别人的摇摆,你要是接受了自己的摇摆,自然也能接受别人的摇摆。”“可能吧。”“以后准备怎么过?”“不知道。”“不知道就会摆烂你知不知道?”“摆烂也是一种艺术。”“你根本没有尊重摆烂的艺术。”“你都没有接受你妈妈的得意忘形,也没有打开你自己和别人接触,更无法忽略你妈妈的责备。”“你说的对。”“说的对,然后呢?”“然后你要做出改变啊。”“怎么改变?”“就像你处理裸辞这件事情的改变一样,拿出你裸辞的勇气。”“我裸辞没有依靠勇气,我只是在多方催促和逼迫下做出了当时冲动也不算冲动的决定。”“反正不管如何,已经发生了,发生了的事情就别想了,想了也没用。”“对。”在武汉呆了几日之后返程回家,郑丹妈妈说要来车站接她,带了一根黄瓜把车停在隔了很远的地下车库,郑丹一股怒气全部撒给妈妈。复活的妈妈就像是脱了一层皮,变得好瘦好瘦,郑丹看着妈妈这么瘦更加吃不下了,为什么自己变得今天这样又肥又丑,而自己的妈妈有车有房有存款退休了有养老金,郑丹明白这是嫉妒。出了挑毛病隐藏自己的嫉妒,郑丹借助这股情绪的力量发泄自己长期以来的怨气。“你到底在怨什么?”“很多很多,我怨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我怨为什么初中的时候什么都没做错要被那帮女的霸凌,我怨为什么我这么穷困不能随心所欲,我怨为什么人要活那么久总是要考虑以后对他人多加顾及。”“还有吗?”“没了,只要有个五十万,我就可以安心过每一天了。”“那你现在有多少?”“五分之一。”“如果你一个月去做一份2500的工作,那就需要做200个月,也就是16年,还特别憋屈。”“是的,怎么都要再工作个十几年,四十多岁我还有那个心情到处玩吗?”“有啊,有吧?”“可我看我妈四十多岁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就是没钱的岁月带来的精神损失。”“你不想这样也得这样。”“你没得选,你是普通人,你是普通家庭,每天都有人在无数次这么提醒我,越是听到这些声音,我就越是质疑自己。”“我越是质疑自己,就越是无法做自己。”“你质疑谁,做谁?”“自己。”“自己是谁?”“是我的欲望和情绪的混合物。”“那不就是幻想吗?”“幻想不对吗?”“没有不对,是不好实现甚至不可能实现。”“不可能实现就不想了吗?”“是越想越对自己不好,你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自己让自己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