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和我配合的吗？”「那是效率最高的方式，你知道的。」“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他没有死不是吗。」「人类是一种聪明的生物，如果发现无法反抗，他们会快速适应压力，并让自己尽量处于最舒适的状态。」「有个成语说得很好，‘苟且偷生’。」“也许他是在卧薪尝胆。”「苟且也好，卧薪也罢，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他能做的只有乖乖听话。」“呵，你将来一定会被你的高傲抹杀。”「如果有那一天，你可以替我活下去。」......苏文回到医院，与复制体合而为一。他其实想让复制体就这样独立生活下去，如果下次再遇到那种情况，也好有个备份。但是复制体的身份问题他目前没办法解决，而且考虑到贾正经如果真要下死手，再多备份也无济于事，苏文只好作罢。“文文，我就睡了一觉，你妈妈怎么就转普通病房了，院长不会是骗我的吧？”苏成章身上带风，头上带汗，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拐进病房。“爸，你怎么过来了？我是看妈妈还没醒，就没告诉你，怕打扰你休息。”苏成章看到妻子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眯着眼睛搓搓手，一时间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到妻子。“诶呀，恢复的这么快，这医院水平够高！”“不对，这怎么看着像特需病房啊？”苏成章这才注意到整个病房的环境和高档酒店一样，宽敞大气。如果不说话，安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耳鸣。苏文点点头，解释道：“看来院长没有告诉你，肇事司机就是他的司机。”苏成章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句话。“怪不得说有事找我。”“儿子，冤有头债有主，院长做的这些事咱就当他替他司机道的歉，你可别觉得理所应当哈。”苏成章心情好了很多，都有闲心教育儿子了。“爸，这道理我还是懂的。”苏成章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找一趟院长，你好好看着你妈妈。”“好。”苏文看着老爸走远，思索片刻，也去洗手间将复制体分离出来，紧紧跟着老爸。他让甄小出手时并未考虑太多，而现在他意识到，妈妈超出常理的恢复速度引起院长的注意了。但他并不后悔，为了让妈妈尽快脱离痛苦折磨，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更何况现在的他已不再是普通人。眼下他就想起来，操纵意识的能力可以有不同的用法，打算尝试一下。苏文将自己的意识探出体外，感应到半径十米左右范围内的人类意识。在这种状态下，哪怕隔着房门和墙壁，他也能轻易知道屋内有多少人。他现在可以做到感应和操纵意识，但还无法做到解构和修改。就好比一辆车，他会开了，却未必知道车的内部构造是怎样的，更别说修车了。苏文也没打算修改意识，只需要小小的干扰就可以了。他在这些感应到的意识体内部，种下一颗“你看不见我”的种子，并在脱离感应范围后自动清除。比起意识操控，这种意识干扰没有技术门槛，消耗的精神力也更少，更像是省电模式。于是，即使苏文光明正大跟在老爸身后不远，老爸和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并不存在。“成功了！既然是从意识层面实现的隐身，就叫它‘心理学隐身’吧。”苏文看着径直朝自己走来，根本没有躲避动作的医生，默默往右边跨了一步，内心十分舒坦。苏成章来到院长办公室，一位护士早早等候在门口。“苏先生，院长等您很久了，请进。”护士并未请示，直接打开房门请苏成章入内，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准许。苏文紧紧跟在老爸身后，一起进入办公室，护士对此视若无睹。办公室在医院最高层，巨大的落地窗，将帝都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站在这里，看着车水马龙，如同城市的血脉川流不息，心中的油盐酱醋都显得俗不可耐，恨不得马上思考国际局势和人生意义。苏文趁两人客套的时候，找了个不太起眼的角落站着，等待话题步入正轨。叶岁康先是坦白了肇事司机的身份，并许诺赔偿误工费、疗养费、精神损失费等共计40万元。苏成章自是一阵推脱，但最终拗不过叶岁康另有企图的执着，勉强答应了。而后叶岁康终于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至林秀雅的病情。“苏先生，我从医二十多年，尊夫人伤势恢复如此之快，实乃生平仅见。”“嗐，还是得仰仗您高超的医术。”“不敢当，第九医院虽然是帝都最大的私立医院，但创伤外科着实不是我们的强项。”“那您的意思是？”“我就开门见山了，尊夫人是否服用过不太常见的药物或食物？”苏成章直起不自觉弯下去的腰，同时深深呼吸了一下，这表示他正在认真回忆，大脑需要更多的氧气。“没有，她身体挺好的，定期体检也没啥大毛病，多少年没吃过药了。”“平时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都是家常便饭，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叶岁康再次失望，苏成章的态度真的不太像是在撒谎。他收到林秀雅的主治医生发来的诊断记录后，一度怀疑是医生拿错了检测结果，或者是监测仪器坏了。昨天的记录还是急性重型颅脑损伤，多发肋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和一系列急性并发症。而今天的记录就已经几乎像一个正常人了。颅内出血已经排除干净，颅骨和肋骨接近愈合，并发症全部消失，皮肤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由于太过惊世骇俗，他亲自去重症监护室检查了病人状况。如果不是老陈撞到人之后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他亲眼看到林秀雅被送进ICU，他甚至会怀疑林秀雅已经在ICU住了几个月。他当即嘱咐参与治疗的医生不要声张，正常转普通病房，不过要远离人多眼杂的普通住院部。同时对外宣称病人只是颅内出血，治疗周期只有一周。而他会寻找让林秀雅奇迹般恢复的技术。掌握了这种技术，第九医院一定会成为Z国，乃至世界级的外科医院，他保证那时会提高几位医生的地位和待遇。几位医生当然明白他的为人，都一致保证会守口如瓶，很难说完全是因为利益。眼下父子二人都矢口否认林秀雅有什么特别的行为习惯，以他混迹商界多年的经验，也可以确定并不是在撒谎。叶岁康找不到突破口，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苏成章看着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叶岁康，斟酌开口道：“您是说，我妻子的伤好这么快，不是你们治疗的结果？”“没错，我们也在寻找具体原因。实不相瞒，这种技术对我们非常重要，如果您有什么头绪，钱不是问题，您尽管开口。”站在一盆散尾葵旁边的苏文，此时有些放松。他能明显感受到，叶岁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动过歪心思。他明白，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叶岁康必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对苏文来说，叶岁康能顶住巨大的诱惑，没有搞小动作，而是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就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他此时又想起了某个天杀的AI。苏文开始考虑和叶岁康合作的可能性，毕竟未来他需要环游世界，还是自费，赚钱自然是第一位。苏成章意识到妻子不是被治愈的，顿时有些慌乱。心里揪起一个疙瘩，挥之不去。叶岁康看着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苏成章，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把苏成章拉到自己这边，让他以自己的视角看待问题，那么苏成章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自己想做的事。他可以笃定苏成章一定会去问林秀雅。“那等我妻子醒了，我去问问她。”苏成章怕叶岁康误会，又补了一句：“这事儿听起来挺邪乎的，不问真不太放心。”“那再好不过了，等您的消息。”两人又是一阵客套，终于结束了这次交谈。苏成章心事重重地离开办公室，苏文原本也打算跟着回去。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又停下了脚步。而此时，他感应到门外有人在逐渐接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