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早已等候多时。见了之后,凌云霄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沉默中,谁也不说话。良久。大长老才叹息一声:“别跪了,我受不起。”凌云霄依旧默默跪着。“说了别跪了,搞得我死了一样。”凌云霄还是不说话。大长老也是无奈,对他道:“就算我真死了,你也别提前这么早……”可他还是不听劝,双目失了神。又是一阵沉默。他终于抬起头道:“大长老,我错了吗?”“你错什么了?”“我觉得,我错在名字上边,错在一个凌字,我心气太高,我目标太远,我太年轻气盛,我太锋芒毕露……”“这不都是优点吗?”“可我觉得,这都是我的缺点。”“你为什么开始反思了?”“遇到挫折了。”他平静答道。“那是你承认失败了?”“我没有失败,可我,也没有赢。”他低声道。“那是你的敌人赢了?”“也,没有。”“道还在不在你手里?”大长老问。“什么?”凌云霄抬起头来,不明所以。“我问你,道,还在不在你手里?”“在!”他坚定答道。“这世上有些毒蛇猛兽,生来就要吃人,吃人心中的道,不然就要死去。”大长老缓缓道:“你没输,他们就吃不到你,吃不到你心中的道,他们饿极了,饿疯了,就开始吃别人去了,没人可以吃,就自相残杀,甚至,最后开始吃自己。”凌云霄若有所思。“而这一切,开始于你的没有输,至少你没有认输,他们要的就是你输,就是你死,你若不死不输,死的就是他们了。”凌云霄好像明白了什么,喃喃道:“不输,就是赢?”大长老收起袖子,点了点头:“此乃天道正途。”说罢,大长老站到他的身边,“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凌云霄接着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不争之争,乃是大争!”大长老点头表示赞同。“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吗?”“错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不要参与表面竞争,更要意识到‘争’的真正含义,争的是什么。”“是时间,是空间,还是物质?不要看到别人在争什么,你也去争什么,争了就是你输。你不再争,其实争的是自己的时间,有了这个时间,你就可以更深入的思考,别人在争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正必要的争。”“你要学会算,算到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然后刚好路过那,就好像地上有什么东西,你捎带着捡起来一样,如此的不留痕迹,顺应天道自然。”凌云霄低下头,好像是悟了什么。“看到那座山了吗?”顺着大长老说的话望去,正是巍峨的灵霄山。“不动如山,亿万斯年,沧海桑田,它依然挺拔俊秀,不动则已,动则地裂山崩。”大长老已经把话说到这了,蕴含了很多人生哲理,凌云霄一时半会也无法理解,干脆准备拿来当传家宝了,可他依然还是跪在这。他抹了把额头,不满的啧了一声,又道:“我本来想找你哭一场,被你这么一说,我哭,哭不出来。不哭吧,情绪又到这了……”他就是来没事找事,不管有没有错,先认个错,然后哭一场,发泄下情绪,结果猝不及防就被大长老上了一堂人生哲理课。听得脑门子嗡嗡的。眼泪都化作了额头上的冷汗,化作了精粹之气飘散。“你当是哭坟头来了?”大长老调笑一句,又道:“那你哭嘛,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哭的。”“爷好多了!”凌云霄站起身来,不理他,又回去了。“不是有事求我吗?”“你算到了就过来!”大长老摇头笑一声,抚须跟着他来到掌门书房。林掌门正坐在门口无聊的掰着手指头。忽然瞧见凌云霄回来了,高兴的正要问他,又瞧见大长老跟在他身后,稍微一惊。他还真能把大长老请过来啊。“大长老来了。”凌云霄回头一瞧,看到大长老一脸肃穆的神情。原来大长老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笑容也只针对特定几个人,或者只是为了应酬。威严的时候占大多数。林掌门赶紧将他请进书房。大长老落座,将手搭上林语徽的胳膊。不必多说,稍一睁眼,道法天罡正朔展现,浑身冒起一道白光,林语徽小脸的神情逐渐温润。【系统提示:灵魂融合已开始!】有了系统之力,再加上大长老的天罡神算,那就是无敌的算力。林语徽的生机,正在逐渐恢复。时间过去飞快,一眨眼,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一道紫气东来。凌云霄双手抱胸站在门前,迎接着太阳的照常升起。他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林掌门瞌睡着歪了下头,也终于醒来。见到凌云霄的背影,心说这个年纪的他,可得乘早修炼才行。于是拉起他的手,打着哈欠道:“走,这边一时半会也搞不好,我们先去修炼。”“什么修炼?”“不是说好了吗?由我来教你修炼,这就忘了?”“你也配教我修炼?”林掌门一口气被噎得不轻。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房门吱一声打开,大长老踏了出来,见到凌云霄,只对他道:“晚上来见我。”进去一瞧,林语徽的脸色红润不少,呼吸也变得有力许多,眼看着就要苏醒的样子。到了晚上,凌云霄又找到大长老。“你……”大长老欲言又止。“白天是他,晚上是我。”“好吧,不管你怎么安排的,总之,有件事告诉你,一切进展顺利,只是那姑娘的灵魂还不完整,还差了一道灵魄。”“嗯。”“也就是说,掌控她魂魄的人,还未死。”“严王,还没有死。”凌云霄补充道。此时。遥远的严王封地,人称恶城的地方。一道石壁上忽然闪烁光芒,严王从中出现,慌里慌张,连忙召集人手,大喊:“快,快铸城,铸墙!”手下见他回归,固然欣喜,不过还是要问他一句:“铸墙做什么?修行者不是已经无法伤您了吗,只能防一些平民百姓,就连轮回也……”严王一把掐住手下的脖子,眼珠瞪起,脸色狰狞,显得凶神恶煞,恶狠狠的喊:“就是防那些刁民,刁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