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太夫人就张罗起了陈韵言的婚事。陈韵言过了年就十七,在京城里,十七岁的少年郎已经不算小了。太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一直急着要帮陈韵言定下来。奈何陈韵言并不领情,他的本意,是要等姐姐回来之后,再差人到林家去提亲的。“你看,这个小娘子怎么样?”“一般。”“那这王娘子呢?”“也一般。”太夫人疲惫的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孩子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说什么都不听。”陈韵言:……于是,被太夫人逼急了的陈韵言做了一个很荒诞的决定。他想去见一见林晓琴,亲自问一问她的心意。若是林晓琴自己也愿意,那开了春,他便去提亲,若她不愿意,那便随了太夫人的愿。于是,正月里的这天晚上,陈韵言顶着寒风,披着月光,来到了林府的墙角下。林晓琴的身份是庶女,在府中地位也不高,所以院子相对偏僻。陈韵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摸到了她的院子,随后潇洒的从墙头一跃而下。院子里,林晓琴一个人坐着,望着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墙上的人一跃而下,林晓琴惊呼一声,刚刚站稳的陈韵言赶紧摆手:“别叫,是我。”“世子爷,呃不,侯爷?”陈韵言点点头,“林小姐太客气,叫我阿言就可以了。”“夜深了,您来做什么?”真正见到了想见的人,陈韵言反而变得腼腆起来,许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琴儿,恕我这样鲁莽的称呼你,可以吗?”林晓琴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陈韵言的意思。“当然可以了,以后我就称呼你阿言。”陈韵言瞬间高兴了,就自己走到院子的角落里坐下。“琴儿,我问几个问题,可好?”“你说嘛。”“我……”陈韵言一下子红了脸,默默的站起来,走到林晓琴跟前。“琴儿,我心悦于你,你可愿意?”林晓琴也愣住了,这些天她朝思暮想的人,突然站在她眼前,和她说“心悦”二字时,她却有了一种朦朦胧胧似在梦境一般的感觉。明明她自那日见了陈韵言,便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尽管他们两个身份,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他是侯爷,十七岁的靖北侯,自己却是一个庶女。“阿言,你我之间……”“我只要你愿不愿意。”“我……愿意,可是……”“不必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我们陈家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琴儿,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可是,你会一辈子都对我这样好吗?”林晓琴因为自己是庶出,她不希望自己以后嫁的人,也是那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万千句话堵在心口,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叹。“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敢保证,但是,只要我陈韵言活着一日,一日就如今日。我曾经以为,万千闺秀,于我而言如出一辙,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站在拥挤的人流中,笑着招手,或许,缘分到了,便是她了。”陈韵言望着一角星空,喃喃的说,“是以,琴儿,你可愿意?”“好。”一辈子时间太长,相守时间太短。他是靖北侯的后人,一个要以自己单薄的肩膀扛起家国天下的人,可也是自己白天黑夜念着想着的人。如果可以,便让时光停留在现在吧。月光下,一双人,一辈子。“待此事尘埃落定,我就来,可好?”“我等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