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金梦瑶心情好了一些,便向若落晨煜问道:“我听说,若洛府最近在四处游说集权的事情,今日你来找元老也是想争取他,对不对?”若落晨煜点头,“是。”金梦瑶,“那我怎么没见你开口?莫非是我在,你在忌惮我。”若落晨煜笑着道:“不是,你与我乃五年同窗情义。于若洛家,你一直偷偷照顾家母,这份恩情无以回报。若是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金梦瑶抿嘴含笑,看来他心里都明白,“那你为何不说?”若洛晨煜笑,“我去了便是说了,元太傅自然懂得我的意思。”二人刚到城门口,便遇到金家府卫韩东岳。韩东岳找金梦瑶借一步说话。金梦瑶,“但说无妨,武卫将军不是外人。”韩东岳迟疑一下,“金府的暗卫无缘无故死了三人,死后...从身体里爬出了虫子。”金梦瑶震惊,“尸体可腐烂?”韩东岳摇头,“没有,今日一早忽然暴毙而亡。”金梦瑶思忖起来,又是毒虫,不知如何爬入人的身体。若落晨煜开口道:“那虫子可是金头圆尾?”韩东岳诧异地点点头,“是。”若落晨煜与金梦瑶互相看了看,这金头虫也是害死若落鲁瑶的凶手。金梦瑶担忧的道:“城中病症未除,又遇到金头虫,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若落晨煜眉头紧锁,“之前我拿给你的药方,对病人可有药效?”金梦瑶点头,“有,但只对早期的病人十分有效。”若落晨煜垂下眼睑,药方不是别人给的,是前几日殿前自杀的藤宰辅藤袁青,在上朝前特意找人转交给他的。下毒之前,藤袁青剔除了里面最毒的药,毕竟京中百姓是最无辜的。他相信藤袁青不会拿假药方,那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借刀杀人。他不敢确定这个推断,所以不能告诉金梦瑶,只好把她先送回府上,并拜托她继续研究金头虫。若落鲁瑶的仇不能不报,而且还要加倍奉还。不过,他还有一个担心,若是蛊虫在平京泛滥,会比这次的疫症还要严重。待若落晨煜回到府中时,见董桓脑袋缠着绷带,气呼呼地在庭前台阶坐着。郭安、穆辉和孟津等人围了一圈,想笑又得忍着。“将军...”孟津先发现若落晨煜,急忙行礼。董桓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将军...”若落晨煜见到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郭安无奈道:“司徒大人。”若落晨煜瞬间明白了,他把说服司徒高莨的事交给了郭安和董桓。但他是让他们去找司徒靖,怎么会遇到那个老头。“你们没去户部?”“去了。”董桓气呼呼地道:“司徒靖身体不适,回家休养。”“所以呢?”郭安急忙把两人所遇说了一遍。他们听说司徒靖回府了,便跟上去。虽然与管家说好是见司徒靖,但出来接待他们的却是司徒高莨。结果两句话没说完,司徒高莨非要和董桓比试力气,结果便如此了。若落晨煜虽然也笑他鲁莽,但更多的是欣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牛脾气也知道忍气吞声了,看来他们都成熟起来了。与若洛府的轻松氛围不同,小皇帝元夕去崇武寺见太后,被拖了三日。这三日,小皇帝睡在太后隔壁庭院,每日早中晚各请安一次,但太后就是不见。直到第四日,在主持的说服下,太后终于肯见了。这一次,太后把兰面首也支了出去,一双慧眼瞧了元夕好一会儿,直到把元夕看毛了,她才悠悠地道:“若是哀家不出来,这大魏是不是没天子了?”元夕自从祈福大典以后,没睡过一天好觉,这几日更是常常在藤宰辅自杀殿前的噩梦中惊醒。他知道集权的路难,可没想到这么难,甚至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所以,他不能让揶揄府、藤府的鲜血白流。元夕谨慎的道:“母后,儿臣这次是真的有话说。”“今日哀家出来,便是给你这个机会。”太后冷笑,“不过,若是大魏毁在你手里,看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元夕咬紧牙关,“母后,给儿臣一年时间,若是您还觉得儿臣不配做这个皇帝,那么...这把龙椅谁做都可以。”太后猛然抬头,“你这算什么意思?”元夕擦了擦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汗珠,迎上天后犀利的目光,“母后,这么多年,儿臣从未忤逆过您。外人都认为儿臣是怕您,怕你把朕的皇位给别人。说实话,朕确实有过这个担心,但...儿臣之所以不敢顶撞您,是因为敬重您,甚至怕辜负您的期望,让您伤心。朕想做的更好,让您为儿臣感到骄傲。母后,您能相信儿臣吗?儿臣能做的更好。请您相信朕这一次。”太后神情凝重,她是第一次听到元夕这般硬气的说话,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心里真实所想,这个孩子长大了。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好,既然如此。多余的话,哀家不说了,你想做什么便做吧,冬阳王氏便是你的靠山。”这次反而是元夕有些错愕,“真的?”“哀家不光要同意,还要送你一份大礼。”她招呼兰面首进来,兰面首端着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是一枚族令。元夕接过来,定睛一看是独孤家族的的族令,“这?”太后收起笑容,严肃的道:“既然你有这般决心,哀家不能做你的绊脚石。不过,你要记住,哀家这份礼送的是真正的大魏天子,若是有一天你配不上这份礼了,哀家会收回来。”元夕愣怔了一会儿,皇太后支持集权,但言外之意也表明了不会放权。他看着手中的独孤族令,才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挺过来了,这已经是往前一大步了,他急忙道:“谢母后。”就在这时,兰公公急匆匆跑进来,“大事不好了。”皇太后眼睛一立,“是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行吗?”兰公公皱着眉头,“回禀太后,陛下。藤大人的家眷在转移途中全部被杀了。”皇太后震惊,他身边的小皇帝把茶杯碰掉地上,传来清脆地碎裂之音。他握紧拳头,愣愣地盯着外面,集权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藤家人被灭门,很快传遍京城。有人说是贺赖府的暗卫所为,有人说是藤家的旧敌所为,还有人说是遭了天谴,谁让他借天意降瘟毒,害了平京百姓。藤家的家眷是在藤宰辅上朝前便离京了,若落晨煜特意派了飞鹰骑护送,可仍然没有阻止悲剧发生。眼下,飞鹰骑十死十伤,尸体陈列在后山演武场,负责这次护送的领队也断了一臂。他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定要送兄弟们最后一程。飞鹰骑在执行任务牺牲后,可入英雄墓。英雄墓在演武场之后的空地上,那里已经竖立着百余座墓碑,英雄墓只是一个统称,其实是一座风水居家的山坡。郭安痛心疾首地道:“是藤雯堤执意要改路线,才会落入敌人的圈套。我怕兄弟们看见她受不了,直接送到州白楼了。”若落晨煜闭上双眼,胸口起伏,“是我的错,她这是在和我赌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任性。”郭安悲伤地转过身,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夜辰当时也在场,他也受伤了,被金衫带走了。”“兄弟,一路走好。”领队不顾身体伤势,跪地磕头。在场飞鹰骑右手握拳,砸在左胸口三下,齐声道:“一路走好。”声音响彻后山,却再也叫不醒那些兄弟...楚安在圣医堂快成了望夫石,之前议论她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偶尔过来规劝几句。“天下男人多的事,你找些门当户对的,别总想着天上的月亮。”“武卫将军公务繁忙,以后你要真嫁过去,也得受罪,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年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得自己想开点。”楚安是没见过世面,但也不傻。十句安慰里九句都是针对她的,唯一一句说若落晨煜的,也是说他可惜了。不过,金水是真心实意地在照顾她,经常能倒腾出来几个水果,有时候已经烂了半边,也稀罕着给她送过来。楚安听旁人说起过,金水小时候特别聪明,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人就傻了。圣医堂念在她父母亲的面子上,一直留他在圣医堂做药童,但基本没有人分给她什么正经活。楚安想着,陪自己确实也算不上什么正经事。她这几天除了等若落晨煜,便是研究手臂黑线的事,这几天又长了一些,若是到了手肘是不是她就死了。一想到死,她总有些不甘心,至少得嫁到若洛府再死。她想见若落晨煜,想回家治病。既然有这么充分的理由,为何还要在这待着?想到这里,她收起小板凳,让金水去把金若兰找来,她走也得打声招呼再走。 , )
第一百零四章 端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