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是最基本地礼貌。”林宥将已经迈出地步伐收了回来，他来的时候看办公室里没有老师，本来以为能悄摸地进去。许墨山没有抬眼看他，甚至没有停笔，他的劝告一般点到即止。“记得很熟嘛，我还从来没注意过校规具体写了什么。话说，这么一件小事也会在被记录在校规上？”林宥随意的叩了叩门，踱步到许墨山所在的桌前。“所有规则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我的建议是认真把这些记下来，会给你省很多麻烦。”许墨山特意申请来办公室帮忙，做完这些，他可以顺其自然的留在这里，这样能省下很多麻烦。想到这里，他加快了速度，给自己的计划预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朋友进来吧，外面现在很危险。”朋友？林宥下意识认为许墨山说的是苏逸，可苏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林宥看向站在门口的江远，这个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趣。毕竟，许墨山在黑夜里的教学楼待了几毫发无损，肯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学校？你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吧。”许墨山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膀，打算休息一下，毕竟林宥看上去对他很感兴趣。“实际上，我做了很详细的调查。达线率高，师资好，双一流占比大，在当地综合排名第一，我认为我没有理由不选择这个学校。而且在这个学校可以为我省去很多麻烦，只要足够遵守规则，就没什么会影响我的学习。”林宥决定终止这场聊天，他已经问不出来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并不喜欢这种人。林宥向江远招招手，示意他不需要再站在哪里了。“他们死去时的怨恨不甘，痛苦绝望最终形成这永不干涸的血迹和难以愈合的伤疤，当他们经过，这种包含浓烈情绪的气息会留在原地。难以清晰的血迹，难以翻新的楼房，这些东西无处不在，只不过普通人看不到罢了。你们应该也见到过类似的东西，比如那栋宿舍楼，还有那个小区。可在这里，什么都不会留下，这栋教学楼太干净了，没有被任何气息浸染。”许墨山站起身，拿出一盒小小的香料点燃，香味在无形浸润着周围的空气。“我是在那个小区长大的，伴随着我出生和成长的是那挥之不去的腐臭。没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不应该是我看到的这样，也没人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个教学楼没有危险，危险的是教学楼本身，不是因为建筑本身也不是因为其中存在的事物，而是因为‘教学楼’这个概念。但没有关系，只要足够遵守规则，我就不会再收到任何干扰。”“不是规定不可以在晚上留在教学楼嘛，你怎么会留下。”虽然林宥喜欢冒险，但如果有规避危险的信息，他也不会拒绝。“学校给出的校规不是绝对的，只是一部分人试出来的经验，你们想要知道真正的规则，需要去档案室里找。有的规则只是为了规避风险，甚至有些矫枉过正，有些规则才是真正的规则。而教学楼是最接近秩序的地方。”真正的规则？这学霸说话一股神棍味儿，看上去说了一堆，其实真正有用的信息很少。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规则确实是有用的。“看上去你很着急，怎么和我在这儿浪费时间。”许墨山拿出来一个本扔给江远。“因为你带来了混乱。这个本是我总结下来的东西，你们今晚无论要做什么，都不要再靠近办公室了。但是只有他可以看，你和苏逸最好不要去看里面的内容，也不需要去记，只需要让你的朋友提醒你们就好。”林宥向来对这种说话半藏半掩的人没什么好感，也没兴趣刨根问底。或许在许墨山的世界中，真的存在不可言说不可直视的东西。“快到了，你坐过来，不要做多余的事。”许墨山重新拿起还没整理完的文件，分给林宥一部分。虽然许墨山表现得与刚才无异，但林宥能感觉到许墨山已经没有办法专心去处理了。江远似乎也感到了危险的前奏，站在距林宥一米左右的地方环顾四周。“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这里属于秩序，只要你没有打破祂的秩序，祂就永远是安全的。”林宥已经没有办法给出回应了，他正在体验这个世界，办公室不会被任何光与影侵扰，固守着自己的纯白，他感受着这张桌子，却没有任何触感，它只是这片纯白的一部分，被塑造，被命名，成为了“桌子”。而在桌前的也不过只是纯净的白，被色彩与血肉污染，独立于纯白之外。这片纯白可以拥有形状，可以存在在任何存在之处，而这些不应该存在的事物，也终究会因为存在于纯白而成为纯白。血色浸染了这片纯白，即使只是极小的的一部分，在其中也足够明显。林宥感到一阵锐痛，从椅子上挣扎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血肉的斧子。“嘶——”林宥有些不适应刺眼的白炽灯，转身向窗外看去，天已经黑了。伤口看着可怖，其实很好处理，江远现在不是实体，很难在物理意义上伤害到他。现在最难处理的是，出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地状况。刚刚那并不像某种灵异现象，祂与真正意义的规则都属于概念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且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只能尽量做到规避。如果今天晚上会遇到的是这类东西，这个规则会成为真正有用的道具。许墨山的脸色惨白，桌上的香灰全然成为纯白色。“如果你相信我，今天晚上带着苏逸离开这里。”林宥知道许墨山不是在危言耸听，那种渺小而无力的感觉让他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意识。“没办法，可能已经迟了。通道已经打开了，或许你们能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真相，纯白之处不是我们因该涉及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