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从小就爱说笑,无论骂他还是赞他,他既不生气,也从未害羞过,用祖慕热蒂的话来说就是: “这个大魔头完全没心没肺”,说来也怪,此刻被东方诀,这样一位德高望重,江湖中人人传颂的北派宗师一夸赞,他突然就有了一丝羞怯的感觉。
东方诀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听说你是被飞沙无影所伤,最近你师父这可热闹了,老夫来的时候就看见飞沙无影了。”
高兴颇感诧异,问道:“前辈,他们都躲在隐秘的地方,您怎么能看见他们?”
东方诀道:“二十步开外老槐树上有一个,对面人家屋顶有两个,巷子口的茶楼上,正对着巷子的窗口坐着两个,在巷子口边摆摊的至少有三个摊主都是,当然,这只是白天,或许不止是飞沙无影,还有太子的人,晚上恐怕会更多。”
高兴顿时怔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翼王笑道:“高兴,看见了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高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东方诀:“我的天,前辈,您这还是人吗?您简直是神啊,我知道了,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可以看见翼王府的地方都可能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东方诀笑容可掬地捋着半尺长胡须,点头赞道:“嗯,孺子可教也,果然一点即透,只要用心,他们藏在哪里都能被你发现的。”
高兴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前辈,这里四处都是眼睛,那我们岂不是很不安全?每天就被他们那么多眼睛监控了,出不去,也进不来,每行一步都可能有危险,如果这样的话……挖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岂不是就看不见了……”
“挖眼睛啊?我喜欢,”臧飞翼乐呵呵说道:“你倒说说看,怎么挖啊?”
高兴神秘兮兮地说道:“臧前辈,我说的‘挖眼睛’不是您想的挖眼睛。”
“哦,那你是想老皇帝和太子的那些眼睛吧?怎么挖?快说快说。”臧飞翼倒是个急性子,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高兴蹙眉沉思,半晌不语。
见他不语,臧飞翼急了:“喂,小子,你倒是说话啊,怎么说半句话,吊着老夫的胃口啊?”
翼王问道:“高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有主意不妨说出来看看可不可行。”
高兴嘿嘿一笑:“师父,我呢,主意倒是有一个,只不过,还不够‘馊’,所以,我再琢磨琢磨。”
臧飞翼道:“嗨,你还琢磨啥呀,你说出来,大伙儿一起帮你琢磨啊,那样不是更快一些嘛。”
翼王附和道:“是啊,有主意就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听听,或可商榷。”
高兴咬了咬下唇,说道:“师父,各位前辈,我在想,皇帝和太子之所以惧怕我师父的回归,是因为怕我师父跟他们抢皇位,或者成为二皇子的最强支持者,为此,他们着急,急着想破坏我师父的行动,急着杀死所有师父的门人和朋友,急着杀了我师父。而一个人在着急的时候他会怎样?”
臧飞翼道:“着急……着急上火。”
高兴点头:“没错,着急上火,然后做事会冲动,冲动的人往往考虑问题就不仔细,甚至不计后果,就像我当初听说撼天虎回来了,头脑一热就冲上门去,只想找他拼命,根本没考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所以呢,如今的皇帝和太子也是一样。既然他们着急,每天看不见我们进出,他们杀不了人,岂不是更急?那我们何不如他们的心愿,将我们送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去,让他们杀。”
“送到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杀?”
几位前辈面面相觑。
“高兴,你的意思是有架可打了吗?”臧飞翼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泽。
高兴乐呵呵地瞧着他,也不作答。
翼王问道:“高兴,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说说看,你的具体想法。“
高兴说道:“师父,您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地回来了,可是如今,咱们还是日日在人家监视下,小心翼翼地活着,这不是很被动嘛。老皇帝派飞沙无影前来,最终目的就是想杀您,因为他不想看见您活在世上,那师父您就干脆除掉他的飞沙无影,这就叫‘你越不想看见我,我越要让你看见我,让你天天气的发病,气死你才好’,这才是真正的化被动为主动。“
翼王点头道:“言之有理。”
高兴继续说道:“东方前辈,臧前辈都是太子的心腹大患,都是他想除掉的人,而与您接触的所有人也都是皇帝想除掉的,包括热前辈。”
“光您府里就有三位前辈都是皇帝和太子急于除掉之人,既如此,咱们就给他们这个让他们激动到颤抖的机会,高兴有个馊点子,若说的不对,还望几位前辈指正,我想这样,今晚……“
他压低了声音,几个脑袋凑到了一处。
待他说完,众人面面相觑,少顷,均露出了笑意。
东方诀捋着胡须感叹道:“翼王啊,你这个弟子实在是聪慧过人啊。”
臧飞翼哈哈乐道:“小子,谁说这主意不馊了啊?实在没有比这个主意更馊的主意啦,哈哈,我喜欢……”
翼王笑道:“本王也觉得,可以一试。”<!--over--><div id=center_tip><!--2022100409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