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张成啸在子虚的护送下来到了翼王府。
六十岁的张成啸,身长七尺,双目炯炯有神,颌下一缕半尺长白须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没来由得生出三分好感。
两下见了礼,分宾主入座。
翼王道:“张大人德高望重,本该是本王前去府上拜访大人,只是鉴于您知道的原因,本王不便四处走动,以免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有请您亲自跑一趟了。”
张成啸恭顺地道:“王爷您过谦了,成啸不过是臣子,您是王爷,怎敢劳动王爷亲赴寒舍。”
两下寒暄了一番,方才切入主题。
翼王道:“听说张大人曾在朝堂之上向皇上谏言,由晨郡王接管京城防务,可是,不但皇上未予理睬,更引得太子的不满,以至于一度令张大人陷入危险之境。”
张成啸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沉声道:“我张成啸为官四十载,先皇在时曾骂过老臣是‘倔驴子’,但是先皇对老臣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认真思考,细细揣摩,而如今的皇帝,他刚愎自用,凭自己的臆想决策,听不进臣言,看不见世间沧桑,老臣惭愧,只能看着梁国一天天陷入混乱,看着百姓流离失所,却无能为力。太子与二皇子之争由来已久,不仅未引起皇上的重视,他更有纵容之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骨肉互相残杀,眼睁睁看着太子杀臣子,害名士,却视而不见。老臣老矣,实在不明白帝王之心,张成啸枉有一颗报国心,却无的放矢,心有所想却又无所向,想来实在是痛心疾首。”
这就是梁国老臣说的一番最为简朴,却又最为痛心之语,翼王闻之亦是感慨莫名。
他道:“这也是本王回到京城后,一直未去拜见皇上的原因之一啊。”
张成啸道:“如今皇上病体沉重,周边小国对我梁国虎视眈眈,边关战事不断,国库入不敷出,太子与晨郡王之争又日趋激烈,长此下去国将不国矣。值此国难当头之际,翼王回归,乃是众望所归,老臣们都看到了一线希望,都指望翼王您能带着大伙儿找到一条出路,给梁国一丝希望啊!当初若非当今皇上的陷害,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您呀,若您是皇上,梁国定然不会是今日这样宛如混沌世界一般了。”
翼王道:“皇上和太子的所作所为本王心知肚明,梁国若无明主,国将亡矣。张大人乃国之老臣,一腔热血,浩然正气,乃百官之楷模也,张大人隐忍数月,如今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今日本王请您前来,正是有一要事要与您相商。”
张成啸肃然起敬,额首道:“王爷有何吩咐您尽管说来,成啸洗耳恭听。”
翼王含笑道:“不知张大人认为晨郡王姬瑄如何?”
张成啸道:“晨郡王为人谦逊自敛,心胸豁达,宅心仁厚,胸有雄才大略,目光长远,倒是与翼王您的性子十分相像。”
翼王笑道:“张大人谬赞了,洪辰惭愧,不过,张大人既然觉得晨郡王不错,他可当得梁国未来的皇帝?”
张成啸一怔,眨了眨眼,问道:“翼王,您回来,难道,难道不是想,想……”
翼王道:“张大人,既然您认为晨郡王与本王秉性气度十分相似,那是本王做皇帝和姬瑄做皇帝又有何不同呢?只要能稳固江山,国泰民安,那就是好皇帝,咱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而不是这皇帝是不是我姬洪辰,不是吗?”
听得此言,张成啸站起身来,一脸肃穆之容,冲着翼王恭敬施礼,道声:“还是成啸目光短浅了,成啸原以为翼王您回来是想夺回应该属于您的一切,没想到,您考虑的并非自己,而是梁国和百姓的未来,成啸汗颜。翼王您既如此一说,成啸就明白了,无论翼王您想亲自坐江山,还是拥护晨郡王,成啸都将追随翼王,一切听您的安排便是,哪怕拼了成啸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翼王“哈哈”笑着起身,温言道:“张大人,您这条老命可宝贵的很咧,可不能随便去拼的,您就是不在乎,本王可舍不得哦。”
他将张成啸扶到椅子上坐下,随即自己也在他身侧椅子上坐定,说道:“不瞒张大人说,如今太子已经对本王下手了,昨夜他的人偷入王府刺杀本王。”
“什么?”张成啸大惊。
翼王微笑道:“您看,本王不还是好好地吗?不过,这就提醒本王了,绝不能再拖延下去,既然太子敢对本王下杀手,那就离对你们这些不跟他站队的朝中老臣下手就不远了,所以本王决定,咱们要反击了。”
张成啸精神为之一振,问道:“如何反击?”
翼王道:“朝中老臣众多,其中不乏张大人这样的正义之士,所以,本王想请您这样做……”<!--over--><div id=center_tip><!--2022100409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