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到家了。马车晃晃悠悠的,轮子时不时吱吱呀呀做响,轮廊躺在车舆里,觉得有些闷了,拉开帘子,只见车夫赶着两匹马儿,一只红马,一只黄马,行驶在悬崖边的小路上。“娃子,到哪儿切。”“昙花村”“不是冲壳子,我开了一辈子车,还没出过事哦,你安好心。”轮廊刚想拉下帘子,结束对话,一只野猪从一旁林中发疯似的冲出,对着车轱辘就是迎头痛击。“咔”野猪一头撞上,后半个猪身飞起,打在车窗户上,落在地上,胖滚滚的猪肚子弹的停不下来,滚了两圈,撞在树上。而马车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车厢甩出了半圈,还会两匹小马卯足了劲儿,奋力向前,才将车子拉回。“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车夫趴下身,看了一眼车底,一脸笑意的说道“没啥子事,销子掉下来,能开。”话一出口,一侧的轮子飞上马头,落地一弹,在俩人注视下飞下悬崖。车厢瞬间失控,在地上打转,轮廊只觉地转天旋。车夫被甩倒在地,见此情形,赶忙冲上前去拉住拴绳,可不料,马儿受惊,一蹬腿将车夫踢飞在树上不省人事。马一停下,乱滚的车厢撞了上来,缰绳断裂,车厢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飞去,一人一车径直坠入悬崖。开了春,村子里的人们也不在蜗居房子,村子很小,只有一些子孙外出留村的老人,和一些孩子。人们除了做些农活,好像也无事可做,每日搬出凳子,村头村尾的拉着家常,晒着太阳。夕阳余晖打着竹儿闪,照金光熠熠,片片金叶子堆成金浪,旭日光辉不以流时暗淡。七的到来并没有对村子产生太多的影响。“幺儿,先别急着做活,先吃饭吧”幺儿,收留七的老婆婆是这么称呼她的。老人拿过两只夹馅的馒头,垫上一张叶子,放在家门口的桌上。“小心烫。”“嗯嗯”七停下手里的活,将柴刀倚在一堆高高的柴火堆上。“我可能,要离开…了。”老奶奶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七拿起馒头,小小的咬了一口,还没干的萝卜丝还是有些辣口。“我会经常…”“年轻人总不会一直呆在原地….”老人很快又恢复了笑脸,端上一碗萝卜汤和一盘带些小麦色的馒头。“幺儿,什么时候出发呀”“明天…吧”七一口接着一口咬着馒头,嘴里声音有些听不清。暖阳透过竹林,稀稀疏疏的影子照在地上,桌上,脸上,随风飘舞,随风而去。军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来,越早离开越对村子是好事。“好好吃饭,别乱想,吃饱了….”老奶奶端过一盘白菜叶子汤,就着馒头。七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心头揪着,有些难受。“等办完事,幺儿会回来的。”七哽咽的咽下了馒头,舍不得这样一个安身之处,这一个家下次在见,哪知物是人非。半月挂屋梁,余辉洒溪川。轮廊发觉身下晃荡,睁眼朦胧,身子一晃两脚踏空,咔的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幸草皮够厚,轮廊刚想坐起,下一刻疼痛爬满全身,轮廊张望四周,乌黑一片。“马车。”也不知是摔的还是恼的,大脑一片空白,隐隐记得好像乘着马车从山崖落下。等了一会,眼睛适应黑暗,借着月光大致能看清一些,想着马车上应该有些东西能用,便在附近寻找。但除了落在不远处的随行行李包,车厢痕迹却一点也没有。此时月黑风高,又不知身处何处,难保不齐林中野兽游荡,此时贸然走动不为明智之举,轮廊提上行李,挂在脖子上,随便找了个高些的树岔子,行李当枕头,睡了下去。一夜无话。日起月落,不远处传来鸡鸣,轮廊又在四周搜索,还是寻不见车厢残骸。太阳高照,轮廊也不在耽搁,提上行李向着鸡鸣方向走去,一路上景色愈发熟悉,拨开茂密树丛,走上大路,一块路牌指向前方,上面赫然写着昙花村字题虽然被风吹雨淋的有些掉了颜色,但熟悉的字眼还是让轮廊倍感亲切,自从前些年离乡外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村子这些年变化。继续向前走,陆陆续续能见着些衣着素朴的人来来往往,挑着锄头扁担,框里装着秧苗种子。轮廊见行人穿着,这才想起自己一身沙漠装扮,找了个僻静角落,摘下头巾,换了身衣服。走过水田,轮廊一家以打铁为生,虽生在稻田,却不常在田边走,原本干净的裤脚已是溅满泥水,田间细户们并不是很在意轮廊这个归乡的外人,只是在休息时打量这不知何处来,何处去的旅人。一路上,有些许熟面孔认出轮廊,轮廊也只是简单寒暄应付过去,毕竟和别人说话还是太累了些。村外农田并不大,走了百步,便以看见那高挂村门的写着昙花村的牌坊,好像是新挂上去的一样,来往人群中也能认的些眼熟叫不出名字的乡民。而自己那早以人去楼空的打铁铺子,却还是待在一眼望到头的村子角落。轮廊从包中拿出一两白银,换了一两白酒,一两白肉,提着,径直走向铁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