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轻轻柔柔地放在臀上。秀颈轻动,乌云便就散开了,那两轮满月就现出来了,有可能因为距离的遥远,更显得的圆月丰盈。再往下,碎花色的裙子宽松的垂下,露出了那是一对不算白,但秀挺笔直的小腿。缓步移动,裙子微飘,远远的看来,真好似乌云遮月,丰盈圆润。这单单是个背影,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书上说了,女子臀如满月最好生养,也不知道这碎花裙子下,是不是真的皎白如月。”范涧一边想一边口水就要流出。“白捕鹤说得真好,女人遮不住的地方,才是最有女人味的。也不知那老小子怎么这么懂。”“他活了大半辈子,咱俩岁数加起来都没他大。行了,行了,口水擦擦,马上开饭了,要是回去晚了,咱们可就吃不到好的了。”明矾看着山下来路。其实更多的,是对于明矾来说是实在无趣。现在这个斥候明显不认真,眼睛只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也就罢了。这眼神里更是黯淡无光,低垂着半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地方倒不是不能来,主要是上次直接被抓了个现行,范峰主脸扭曲得跟个酸黄瓜似的。虽然也没说什么,但要是再被人看到跑山顶望风,就不好解释了。范涧这次学聪明了,知道喊个人放风了。还知道躲在了核桃树后面。“哎,话说你为什么不找八两放风啊?万一来人了,我也看不到。”明矾虽然说理解为什么要叫自己。可自己道法修为可以说四个人中最差的。别的不说,这山下的小姑娘是看不到的。明矾很羡慕,但明矾不说。“八两才来几天,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让他来,回去估计被白姐一炸,什么都说了。”范涧努力得伸着头,可惜前面是悬崖,不然怎么说也要拉近点距离。“哎,你说有没有可能,白姐在山下看着我们呢?”明矾灵魂拷问。视野里好像有一缕白烟飘过。不太确定,眼神不好。范涧闻言立即回头,眼睛对着山下宗门方向疯狂扫射。没有看到,范涧长舒一口气。“人啊,就得贪财好色,一身正气。走了走了,干饭干饭。”范涧擦掉脸上的符篆,一脸的满足。明矾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最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范少,不看了?”明矾觉得好笑,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四岁,一个小屁孩和他谈论人生。范涧下巴微仰,“人家早进去了,还看什么看。走了走了,道法吃完晚饭就教你。”看来是听懂了。......两个人几乎是跑下山的,赶来的时间还算挺早。到的时候白姐刚好做好饭,范涧刚坐下耳朵就有些红了。白姐可以说是范涧的青梅,从小到大一起在这天行峰长大。范峰主平时也不管事,除了在范涧小时候,逼着他背那本《符箓全解》,剩下的事情几乎都是白姐在照顾了。这刚上山望风回来,就碰上白姐喊吃饭。范涧多少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做贼心虚的范涧也不管什么客套,埋头就是吃。一顿饭了,明矾他们虽是最先吃的,却依然吃到了最后。等他发现大家都停了筷子的时候,才急忙扒完最后几口。于是等再抬头,八两已经把碗筷收拾了去。现在场上就剩白姐,范涧和明矾了。大意了,没有闪。明矾眼珠子乱动微微向边上一撇,好家伙,范涧居然在慢慢变淡。隐身符是让你这样用的?白姐还没眨眼呢。白姐朱唇轻启,透过唇缝已经能看到紧咬的牙关。不妙。“白姐,你吃核桃不吃?新鲜着呢。”范涧一脸媚笑。“少废话,你心里想的我会不知道?”白姐天生一副剑眉瓜子脸,明矾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师姐能打十个。后来发现,这个师姐不仅仅能打十个。今天一生气,就有见到了什么叫做冲冠一怒是红颜。“冤枉啊白姐,这都是明矾要去的,我一直和他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就是不听啊。”范涧眼看躲不过去,选择乱泼脏水。“明矾,那三分菜地又是好些时日没浇水了。至于范涧,今天该抄的书,翻两倍。”白姐不为所动。坚决不听范涧的鬼话。“哎?平常不是翻一倍吗?天啊,要老命了........”........从山门往东,翻过几处林立的怪石,面前就是一片半死不活的青菜地。这地方够远够偏,如果说山下看山上,凝聚目力就可以。而这个地方,不要说直线看了,就算是人想要过来。不管从哪个方向,都需要穿过几个怪石才能到。也不知道峰主他老人家怎么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明矾先转了一圈,看看自己的江山。黄瓜藤已经老得太多了,不是粗壮的像手臂,白花花得像个西葫芦,就是纤细得刚冒出个丫丫,一身刺也没见再长大了。至于西红柿其他就不用看了,当初长的也挺好,挂果也多,可惜红一个被咬一个。山上的野雀和田鼠,都是除不尽的。也算正常,半山腰里石头缝,能活就行。于是明矾手一转,拿出根又长又直,清翠欲滴。“吃来吃去就这一根,这贼不争气了。”明矾看着菜地,“你说这种菜也没人吃没人看的,一天到晚也就只有我浇浇地,剩下的连个狗都不来。”明矾还是挺喜欢来浇地的,几个石头挡着,离着也远,往石头沟里一藏,几个人都找不到。除了浇地只有一个山泉,水小流的慢,需要慢慢等费时间以外,这简直就是个闲差。除了牛马的本质,一切都挺好。明矾皱着眉头,眼睛微合,又恢复那种不理人间的淡然,这让平平无奇帅气的脸上添了几分愁绪。“来这里多久了?”明矾问自己。“十五年七个月零三天,九时辰一刻。”“外挂到了多长时间了?”“十七年整。”十七年找不到一个出路。看着自己的身躯一天天的长大,从刚来是的雄心壮志,到现在的迷茫。自己沉迷至今到底是对是错?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小楼听夜雨,何处不生愁。这里不是小楼,所以也没有下雨。所以,明矾扔掉吃剩的黄瓜,双手一合,“水遁,大坝谁修哈!”水流凭空而出,涓涓而流。开挂的人生,什么事情都应该如此简单。明矾倒不是不屑于开挂,而是时至今日也没能接触到一个好东西。地位太低就接触不了好东西,接触不了好东西就不能复制,不能开挂复制就不能开挂走捷径,走不了捷径就提升不了地位。绝了。明矾至今复制最好的不过是一身精良的锁子甲,外加配套的刀弓。其实也不错,凭借着明矾的体魄,打赢百骸境也算轻而易举。但是天下武夫何止几万,就算自己能装备起一个军队,可更复杂的管理,若是明矾当不上主帅,那和送财童子有什么区别。更被说还有那全身境是个可望不可及的门槛。这还只是武夫里的境界,道法的奇妙更是让明矾大开眼界。再往前,传说中的仙人更是不可想象的。宗门前的宽阔到望不到尽头的沥青战场,那仙人遗迹就是人力不可及的。难以想象,要多少沥青才能铺满。这要是让明矾来做的话,不讨论明矾这辈子能不能铺完的时间问题。对于明矾来说,沥青倒是不缺的,可沥青下的阵法,那就是在难为人了。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要和什么作战需要这么大的空间。仙人之力不可及。现在没有遇上能引起质变的东西,这可是个玄幻世界。几经周转,明矾又绕了回去。山上缺月挂梧桐。除了八两一个人坐在山石上看着宗门的方向,那两人应该又是例行的修炼吧。一个是范峰主的儿子,一个是太玄宗副宗主的闺女。从小功法和资源都是不缺的。明矾的身世说起来也不差,可毕竟是人家的地头上,再说白姐和范涧对自己也不错,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吧。明矾来这太玄宗已经有一年了。都说山上清苦,可谁能想到,这一年里明矾连个修炼的毛毛都没有完成。除了日常的打扫山门,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清冷。当初明矾父亲还说,专门让分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现在看来,舒服是舒服,但也是无聊很。平日里的生活,除了没什么用的砍树,浇水,收拾日常卫生,就剩下的便是无尽的空虚。这空虚的时间本应该是让用来闭关修炼的,可明矾却是个武夫,纯纯的牛马里的栋梁之才。“师兄啊,这山上的日子也太无聊了吧。”八两师弟抱怨说。“你才上来几天就觉得无聊,看开点,无聊的时间还多着着呢。”明矾笑着说,话里多少带着无奈。“你说师父怎么还不教我们修炼?”八两问道。“你指望他教你?我来这一年了,都没见过他教我什么。”明矾也没有什么办法。若是在其他峰,虽说也会干些牛马的活,但至少会过得有意义些。可这天行峰峰主,每年不是闹着下山回家,剩下就是在山上摆烂。这几个弟子也都是硬塞进来的,平日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也就偶尔出来吃个饭。真是把修仙演绎到了精髓。八两低沉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八两的资质其实也只是中下,修炼的进度也是注定会拉开。八两能来太玄宗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分到一个不太重要,也对修为没有那么高要求的山门,高层的决定其实没什么问题的。明矾当初进宗门的时候,也是差点被刷下,还好父亲够硬。经过一年的捶打,明矾觉得还是等机会开挂好用些。想想当初也算是心怀希望,春暖花开。紧接着就暴露了学渣的属性,各种修炼的道法看不懂。是真的不理解什么叫做,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断句都断不明白。至于说找人请教,那就是痴人说梦。别的不说,就这些同门的师兄弟,半斤八两的水平,一句话能解释出十八个意思。最后的最后还是归于一句,道不可轻传,传者非道。白姐看到也挺着急,问题是白姐的修炼方式和常规不同,只有得先有白家血脉才能学得。至于范涧,小时候学习被逼的狠了,整个就是逆子。除了白姐能让他学学符箓道法,平常是一点都不学,也不想听,不想看。明矾告诉自己,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如果确实达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所以到现在都还在老老实实打磨肉身,成了个混在道宗的武夫。不太好意思大声嚷嚷,只能装装样子。范涧的符箓术和符篆术一直是明矾渴求的,看不懂我还描不会吗?在明矾看来,是属于少有的自己能学的东西。想着将来学成出宗了,也可以让别人知道,虽然咱没有什么法力不能整什么呼风唤雨,但符箓画起来,那也算得上是道骨仙风。最好在编出一个,为民除妖,而丹田受损的英雄故事。吸引一大波迷妹,最后和她幸福美满的度过一生。明矾不禁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哦对,我有挂。这突然一想起,就又觉得这一年的生活实属白费。还好自己武夫资源无限,单论这一年的进补大药的数量,可能也算是前无来者。更证明了小时候学武师父,一见面刚摸骨,就直摇头。“这孩子不适合学武。”一句话,让带自己学武的老母亲脸立马黑下。最后明矾还是如愿以偿的学上了武。这回倒不是老父亲够硬,那时候他还在鬼巍军里拼活路呢。是钱够硬。进去是进去了。别人能轻易达到的水平,明矾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做好。一起学武半年,自我感觉进展不错。可一比较才知道,连个踢腿都晃晃悠悠的。这是真正的基础不牢。这么多的大药,就算是随便来个人吃了。“早踏马该撑死了。”明矾自问自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