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闪过一道惊雷,昨晚进天坑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十二点的时候,似乎正是我被那些怪树围困的时候。我靠,莫非昨晚,那些活过来的树本身并不是活的,而是因为诅咒的关系,那些树才在过了子时后全部活了?
透彻心扉的寒意简直比刚才感受的寒意还要冷上几分,如果事实真如我猜测的那般,那这诅咒也太可怕了,这种力量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有吧,我靠,我到底招了个什么玩意在身上啊!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此刻寻找冥胎的心情还是变得无比急迫,再看向那巨树时,已经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处在了地狱树的庇护之下,没有地狱树,我早被冻成冰棍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靠近巨树的根部后,我才得以窥见地狱树的详细样貌。根部树干相当之粗,需得十几个成人合抱才能容下,这还仅仅是树干而已。根部除去主干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垂根,大家可以想象年份超过三十年的橡树。这些垂根粗的足有海碗粗细,最细的也和成人的小臂差不多。
最奇特的是,这些垂落的须根并非是巨树主干上长出来的,而是从主干上多不胜数的粗壮枝丫上垂落而下的。越靠近地面的枝杈垂落下来的根须越短,但却是最粗的。越往上,枝杈离地面越远,垂落的须根越长,相应的粗壮程度就不如下方的垂根。
如此这般,几乎每根枝杈,以及每根枝杈再细分出去的枝丫上都有垂根落下,枝杈主干上的须根必然是垂接到地面的,而分出去的枝丫上的须根却只是自然的垂落,并不触地,远远看去,就好像眼前的这株巨树长满了厚实的头发一样,非常的神秘。
这么一来,巨树附近林立着数量众多的须根,置身其中,就好像身处在一片茂密的雨林里一样,四周都是密集的树木,一眼看不见尽头,充满了神秘感。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昨晚被怪树困住的情形,此时的情形和昨夜何其相似,只不过眼前的树根林虽然同样密集,彼此之间却还是有着相当的空隙,至少能让我自由的穿梭其间。
树干加上须根林,两者占据的区域直径超过了三十米,几乎和天坑等宽。几乎一半的须根上都沾染了蓝色蜡质分泌物,就好像患了某种皮肤病一样,树干根部并不平坦,大量的蜡质堆叠形成了拱起来的小山丘,就好像燃烧殆尽的蜡烛座台下积起的蜡堆一样。
我踩着蜡质土丘由外而内将须根林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张天行说的记号,也没遇见那种鬼脸记号。我叹了口气,知道记号不会在树下,既然记号不在下面,那冥胎肯定也不会再下面。
只能上去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大树干,深吸一口气。
树干周围两米附近的区域都没有须根,相较于庞大的树身,这点微小的空间并不算什么,抬头仰望,只能看到高不见顶的树干高耸而上,恍若一座摩登大厦,气势磅礴得让人感觉到窒息。
站在树的脚下,视野受限,我除了树干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而那些让我感觉到惊悚的尸茧都是在树杈和树枝之间,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记号在主干上,那我就绝对不去碰任何一根枝杈。
说实话,爬这样巨大的一株树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直径近二十多米宽的树干我真的从没见过,虽然我小时候爬树非常的厉害,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我根本无处下脚啊!尤其是最下面这段,树身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蜡质,包裹着树身,滑滑腻腻的,根本上不去。
我换了好几个地方,试了很多角度,每次都是上去不到两米就滑了下来,不由心头火起,想也没想,直接抽出小刀去挖裹在树身上的蜡质。
这真的不算一个经济的方法,我的刀非常的小,要想挖出一个可供攀爬的凹坑至少需要三分钟,在这巨树上能够休息的地方也就只有横生的枝杈了,然而离地面最近的枝杈也在七八米之外,我至少需要挖十几个坑才能上去。浪费时间是其次,最要命的是站在毫无依靠的树干上作业,体力消耗非常严重,要不是刚才吃了东西,又饱饱的睡了五个多钟头,否则我肯定早累瘫了。
要命的攀爬还在继续,半个多钟头后,我终于哆哆嗦嗦的坐在了第一个枝杈上,浑身都是汗,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几乎都要站立不稳了。
好在这枝杈足够粗,站在上面就好像站在地面上一样,相当的宽广,不仅能坐,还能躺着睡,就是摆一张床都没问题的。
枝杈上有很多只剩下骷髅的尸茧,我对这玩意非常忌讳,不敢靠近,于是便在树干和树杈的结合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同时抬头查看上面的情况,为下一阶段的攀爬做准备。
树干被蜡质覆盖的部分还有很长,我估算了一下,少说也有十五米,也就是说,我还需要高空挖掘作业近一个多钟头,其间有两根树杈可供中途休息。
我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挖了。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我继续往上开凿,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啊,一步一个阶梯啊!当我费尽全力终于挖过了这段距离后,我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剩下的路程没有了蜡质阻碍,虽然爬起来同样艰难,但情况已经好多了,因为地狱树过于巨大,树皮间有许多粗糙的裂纹。如果是在正常的树上,这些裂纹不过就是一些花纹而已,可在地狱树上,这些花纹无限放大,变成了能够让脚踩进去的凹槽。
这相当于有了天然的阶梯,爬起来自然顺当了许多。速度是快了,可相应的麻烦也来了,树身实在过于庞大,我攀附在树干上就好像一只蚂蚁一般渺小,一路上去,我最多只能顾及到周围两三米的地方,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这么一点区域相对于整个树干而言实在是太小了,这就导致我虽然爬过了一段不低的距离,却始终没有发现张天行留下的记号。
也许记号并不在我爬过的区域,而要想找到记号,必须将树干整个找一遍,这他娘的绝对不是人干的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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