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头上也被吸收了神魂之力,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被吸收力量,可这力量,各人有感,流失的并不多。这并不是带走每个人特殊神性的力量流失,只是每个人损失一丝神魂而已。力量流失,刚刚有所动作的人,听到长盛命令,又忽然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后患危险,大家就这样站着。
她这是要做什么?吸收大家的力量觉醒自己么?
他心里疑惑,可这力量的吸收,只持续了七八个呼吸的时间。
众人都还在惊疑,这清朗的空间里,忽然白雾弥漫涌动,众人瞬时间有无法感应到彼此的存在了。
这诡异的情形不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没有骚乱,一时间,长盛只感觉无数的白雾灌进自己的身躯里。
神魂力量无碍,却似乎,体表有一层模模糊糊的东西在形成,惊讶的他低头一看,之间有些通明的神魂体表,闪现过一些隐秘的符文。
“嗯?虚空兽居然有这样的神奇效用?”
一层薄薄的,颜色稍稍比他神魂颜色要深一点的一张‘皮,在他体表形成,披上的符文颜色,也是透明,不过似乎是厚度要厚一些,看起来,颜色也比长盛的神魂深沉。
这迷雾跟之前师姐出现的时候的迷雾,不是同一种,但却给人感觉非常的类似,到底是什么?
随着白雾从他神魂的每一个地方灌入,他恍然明白,这些进入白雾的体表,如果要找一个对应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身躯还在的时候,对应那体表无数的毛孔。此时他神魂观望,就像看见自己的体表生成细密的白色光柱一般。
这些白雾,都是圣德之力淡化之后形成的?
感受到体表的皮越来越厚,长盛也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就像被庇护了起来一样,稳固了一些。
这里还真的是我的福地吗?
只是剥夺了虚空兽的体表符文来炼体,他实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妙用。符文妙,但也需要这样的白雾相助,才有可能。
这个神魂能存活下来,难道是因为这就是我体内,被妖族烙下印记的那个神魂?那现在我是真正的妖族了?
想到此处,长盛莫名的心意变换,一会儿变成一个大蛤蜊,一会儿变成一个虚空兽,然后他就守不住念头了,所见过的妖族本体,在他记忆里闪过,每出现一种妖族,他的神魂就变化而出。偏偏他变化之后,还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妖族,就算他心念里有其他跳脱这种妖族神性束缚的时候,也会觉得无法跳脱,似乎他,本就是这样的妖族。
心里一阵难受,他头晕目眩,使劲帅水头,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思议到:“变化之术?”
心里疯狂地想象着见过的山川草木,他却无法变化,只要一想到那些在万妖界见过的妖族,神魂不自主的,就变化显形。
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长盛一下跳来,十分的怀疑的看着自己。这个时候,别人若说他不是妖族,他自己都不信。
大家的声音都不见了,莫名一慌,他到:“大家还好吧?”
“你们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这就像剧变之初一样的诡异。按照着自己记忆里的位置,他往后一转,向前走去,伸手在空中捞了几下,什么也没触碰到。
无比肯定,那个造化玉髓里的神秘女子,刚刚的位置就在此处,他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难道就是把自己引导到这里,给自己神魂一个更安全的外套?
如果是因为我如今成了一个真实的妖族,这圣德之力也如造化一般给我这样的大机缘,保我性命,似乎也说得通,可不至于对我如此神秘吧?
似乎在这里面就不能心念太多,他想着这些,却忽然感受到一身剑意忽然喷涌一般无法控制,以为自己是出现入魔之兆,他赶紧坐下静心。
周身经脉内,膻中穴、巨阙
穴等周身要穴内气外突,感觉周身震荡的长盛根本无法静心。
这神魂之体,如何也如身躯一般?穴位相连,气息畅流?幸好这各处穴位往外突破的剑气,不是十分强劲,他只好一边念起清微静心口诀,一边把剑气以最快的速度顺着这神魂里忽然浮现的经脉穴位运行,以期望用快速的流转,带走剑气的往外突出。如此极速运行剑气,确实取得一部分效果,剑气外突的感觉,渐渐没有那么强烈。
这是为何?神魂作为与肉身相对虚的一面,其间虚置的经脉穴位通透无比,与肉身合一,不应该有如此剧烈冲突才对,莫非因为体表这虚空兽符文?
翻遍所有记忆,长盛也无法找出,这虚空兽符文关于包裹其他神魂的妙用。
他静心盘坐,一遍一遍地运行剑气,一时间入了神,可整个三岛,被结界笼罩的范围内,白雾开始从上而下的循环涌动,四周环绕流行。
不知过了多久,当长盛以为自己要把这剑气外突的怪异感觉,彻底平复的时候,却发现这感觉就像无法消灭一样,运行的速度越快,这感觉就有越强烈的趋势。本以为放慢些速度可能会好,可就如积累到一定程度,无论他是快是慢,周身穴位的剑气都是以一个快增长的稳定节奏,一次比一次更强的冲击着穴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巡狩司剧变到经历如今这些事,长盛都没时间好好思考这些变化,此时身躯就如要被剑气从里往外洞穿,他一下有些心慌起来。
难道是去肉身,这些神奇的剑气便再也不为我束缚了吗?
先是百会穴轻微地发出一声嗤响,他只感觉到一个凉意从体内飞出,还未来得及感受是不是神魂受损,周身就接二连三地响起‘嗤嗤,声,无数透明的剑气喷发,他一下就睁开双眼,两只眼睛里幻化出一柄神异的小剑,就如被人强力抑制着,他十分缓慢痛苦地抬头往上。
两道清亮的剑光从他眼里飞出,霎时洞穿这结界和白雾,只感觉眼睛干涩痛痒无比,眼泪一下就不可自制的流了出来。感受到一丝与这里面不同的气机,他还未开展离开的动作,脚底和周身忽然强力喷涌剑气,他被直冲冲的上推力量,推着飞出结界。
把他送到结界之外,所有剑气如终于喷涌完毕,此时他自我神魂内感,发现一丝剑气都没有剩下。
一直在结界外观察的浊九空见状眼睛一眯,他只感觉到了长盛似乎被一股大力瞬间排出结界,就看见此时在空中到了高点,身形一顿的长盛神魂,散发出道道强横的剑气,剑气只来得及散开到离体,就骤然消散,短促无比。
这?
浊九空心里疑惑,以为长盛恢复自身控制后就会飞下来,可此时的长盛,却感觉自己这神魂,就如肉身失重一般不可控制,从高高的空中,自由地加速往地面落下,都不知道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摔死,他恐惧的张嘴大叫,四肢乱舞。
见状的浊九空大手一张,长盛的下方出现一个宽大的仙力之网,他明了浊九空这是想接住他,顿时大叫道:“大人,我无法控制自己。”
看着离大网越来越近,长盛以为自己会坠落到这柔软的网中央,可是神魂穿网而过,他狠狠地一下摔到地上,神魂把地面砸出一个清晰的人形坑。
这?
这?
他和浊九空同时升起疑问。
这神魂之体怎犹如肉身实物一般?
他的神魂有何特殊之处?
长盛撑着手,把自己撑离地面,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这几乎透明的手掌,手掌与地面接触,传来和肉身手掌同等的感受,也顾不得眼里泪流不止,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浊九空一下跃到他身边,没有用仙力,他提着长盛的肩膀往上一带,长盛就被她提翻了过来,站在地上。
此时的长盛还是不可置信地
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边流泪边惊喜,看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把头转向浊九空,兴奋到:“大人,我的神魂安稳了!”
他的意思,是他的神魂之体已经不惧这世间阴风落魂,浊九空自然明白,长盛这机缘,他也十分震惊。
平静神色,他问道:“你遇见了什么?”
几乎是没有半点的思考时间,长盛右手在额头里一扯,往前一摊,他在结界里看见的所有画面就浮现在二人前方,只是没有丝毫的声音。
看见那些被选作灵种的人,对长盛似乎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情,浊酒空一愣,到:“你为何留置如此多人族?”
有些惭愧,长盛道:“大人,林咀杀戮一次,便不想第二次了。”
浊九空以为他说的是,他杀了他买进的许多的人族,有些不快到:“你杀妖族修士,倒是不曾拖泥带水。”
还能说什么?长盛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谎言,浊九空居然就信了,而且丝毫没有动用神魂之力查探,他只得尴尬低头道:“林咀一定改!”
“算了,不为难你,亲近人族,本就是各族求生之道。”
然后他大手一张,长盛的记忆画面,被他收走,点点头,他认真看着长盛道:“你居然遇见如此机缘,确实命不该绝,去寻一下宗人夫,让他给你缝补一身衣裳。”
说着,浊九空在认真地看一眼这结界笼罩的三岛,对长盛点点头,自己就飞走了,空中留下一团金光,长盛伸手接过,是巡狩司的令牌,器灵安然无恙,所有的感应都很清晰。
这是怎么了,又给我了?
拿着这几次经手的令牌,长盛试了试自己飞行的感受,这世间的风沙,确实对神魂没有什么负面影响了。
我这算是死而复生到一半吗?
此时她忽然心思宁静,一下想起白虎老祖叫他,不要辜负了岐娘大人的守护之义。
我能剩一个妖魂活下来,是因为师姐守护?那我又是破坏了师姐的什么重要法宝?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不听老人言,毁了师姐的一片苦心,自己才是真的罪该万死。
他开始回想着林雪与他相识以来的情形。
一开始二人没什么关系,林雪还会对他不那么客气,自从他进入清微剑宗后,林雪和宗门一直对他是保护有加,可是每次,他都能打破计划,总能弄点出人意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