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凌霄道(1 / 1)

(“跟上!”欧阳龙简短而有力地短喊一声,宛如苍鹰嘶叫。从疑虑丛中陡然而出,孟巨纹随着欧阳龙朝右面竹林而去。“吱吱咯咯!”踩着矮枝穿行竹林,脚下尝尝发出断枝茎裂之声,并时常有小动物从二人身旁经过。欧阳龙谨慎地前进,而孟巨纹不时打量着,内心惴惴不安,像白浪波涛在汹涌地翻滚。无时无刻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你替我报仇了吗?你替被慕容老贼糟蹋的女子报仇了吗?你在游山玩水吗?这三个问题像一道禁锢,每分每秒都在打压着孟巨纹坚毅的内心。藏在深底父皇母后的责难,如同钢鞭甩在背脊,疼痛早已如烟尘了。孟巨纹止住脚步,欧阳龙在连续走了五步后才发觉他戛然而止,驻足不行了。四下昏沉沉,一道黑薄纱盖住了大地。星星出奇的稀少,月亮如船,飘荡于天空中。远处狼嚎声环绕着这片竹林,兔子瑟缩地躲到被艾草覆盖,变化莫测的地穴里。欧阳龙淡然说道:“你显然不乐意我的作法,但你要明白,对方是一代门主。而我如今只是个断臂废人,依靠功法根本毫无胜算。”孟巨纹蹙眉说道:“你如今的办法就是逃跑,逃跑才能杀掉那个畜牲,这真是天字第一号新闻呀!”欧阳龙似乎疲倦不堪,靠在一棵坚挺的竹子上,淡然说道:“要不是你父亲,我才懒得管你。但既然被我知晓了,绝对不能让你自生自灭。”孟巨纹愤怒道:“那三箱金银想必是慕容老贼贿赂欧阳龙元帅的,到此刻,你还欺瞒我。”欧阳龙摆了摆手,说道:“你若走我不拦你,但你死,千万不要妄想我会替你报仇。”挠挠脖颈,孟巨纹低头不语。突地,欧阳龙如电般掠起身形,双手撑草地,屁股撅的顶高。来回走着,并不时用眼睛扫视。一只柔弱的蚯蚓在地底下静止着,泥土里有几条甬道,是那么清晰分明。欧阳龙蓦然矗立,宛如铁塔。孟巨纹狐疑之色,轻轻问道:你发现了魔鬼吗?或者是金壁教那帮邪魔吗?欧阳龙苦闷着脸,淡然说道:“我想,我们走错了路。倘若再往前方走,就显得南辕北辙了。”孟巨纹讶然吃惊,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朝缓行。像犯错的孩子那样,低眉顺眼委屈至极地踱步而行,跟着百感交集的孟巨纹。一方面责问的鞭子似火焰,在凶残的灼伤他稚嫩脆弱,萎靡不振的心中幼苗;而另一方面感伤着自己的无能,无论是贞国皇宫的残垣断壁、哀鸿遍野,抑或是第一次见面,一副好心肠的蒙面姑娘。他似水,任垃圾如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四处游荡。穿过那条僻静的小道时,欧阳龙当仁不让的大胯步,领着“无路的路”。直至半月中悬,才走出诡秘的竹林。依旧是一条山路,地面参差不齐,凹凸不平。山路横摆在竹林边上,山路那头,怪石嶙峋宛如地府。在皎洁的月光播撒不到的地方,堆积的大石头角落里,仿佛住着长着獠牙的恶魔。“呜!呜!呜!”风透过石林,发出鬼似的低吟,使得未见过世面的孟巨纹一阵哆嗦。而欧阳龙仿佛游子归家,谨慎神色大为改观,懒散随着那一躺,渐渐放大。孟巨纹瞧着欧阳龙靠着一块磐石上,悠闲得用鼻音哼着小曲,冷然问道:“你莫非想要在这里睡觉吗?”环顾四周,欧阳龙轻佻说道:“这景色确实宜人,但我始终认为比不了辟山的霸气风姿。这如一位深闺怨妇,无处不透漏着哀艳。而辟山好似民间章回小说中,红裙擂鼓的梁红玉,英姿飒爽更要胜前者三分。”孟巨纹吐了口气,讶然问道:“既然设伏,为何不再大路?”随意摘了多喇叭花,把玩在手心内,欧阳龙淡然道:“我并不想费心思让你明白一些事,但既然三击掌,就一定不会失约。同样,我也明白,你想公正,想公平。而公平就是报仇,这点我极认同。”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身为大元旧将,我负有责任或者义务,剪除凶徒。”狼嚎归于宁静,此刻这里如一片毫无涟漪的湖面,平顺宁和。孟巨纹不得不重新审视四下地理,动容问道:“这里可施展法阵吗?”欧阳龙觉得屁股地下硌得慌,微微抬起半边屁股,用手将石块捡起,而后抛于空中。“你几时知晓临阵无惧的欧阳大元帅会,那些深奥苦涩的法阵的?”欧阳龙反问到。“那……。”孟巨纹有些犹豫,“那这种地方,对于击杀慕容老贼又有和益处呢!”欧阳龙双眸一闪,淡然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官府,没有张牙舞爪的贪官污吏,原因在于这里有个神话。”孟巨纹双脚有些疼痛,不情愿地坐在草地上,讶然问道:“未曾听闻!是什么神话呢?”欧阳龙从行囊中掏出一块大饼,丢给了孟巨纹,泰然说道:“具体内容我也不记得了,那神话却让这条道路变得神秘兮兮。”孟巨纹接口问道:“如何玄妙?”欧阳龙泰然说道:“因为这条道路的缘故,元国版图缩小,而左面享国也为之割地。自天道山一带到天王镇以北,属于自由之地。”孟巨纹失望说道:“这并不玄妙神奇。”欧阳龙吃着饼,吐了口气,淡然道:“你我有隔阂吧!理解不同,见地自然不同。这条道路是神圣不容侵犯的,附近九庄三镇无不将这条路当做神地。”孟巨纹讶然问道:“那我们出现在这里没有危险吧?”欧阳龙努努嘴巴,淡然说道:“危险系数业已爆炸,比天山还要高哩!”孟巨纹斩钉截铁地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对付慕容老贼够麻烦了,这岂非又在找麻烦吗?”欧阳龙笑了笑,扣扣鼻屎,朗声道:“人们不可能相信这里会有我们两个人,这里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既然能想到,慕容德光怎会想不到呢?”孟巨纹小声说道:“所以我们……。”欧阳龙接口道:“所以我们要在此地设下埋伏……。”孟巨纹兴奋地喊道:“杀了慕容老贼!”而后面上肌肉抽搐一下,显得格外激动。欧阳龙摇了摇脑袋,泰然说道:“做为年轻人就该低调些,这对你没有害处。”热烈的火焰霎时被一盆,冰凉的水给扑灭了,火星在水中挣扎着死去。而内心的希望与愤怒是点燃火把的火苗,孟巨纹谨慎地问道:“设伏的目地在于?”欧阳龙笑了笑,说道:“在于使慕容门主减缓步伐,好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在前面布下天罗地网。”孟巨纹狐疑地问道:“为何不能在此设伏?”欧阳龙伸了个懒腰,说道:“在此设伏时间不够,倘若执意在此,唯有正面较量。而我功法尽数被废去,显然不妥。”风声猎猎作响,远处有阵阵“吱吱”声音,仿佛是可爱的响尾蛇在摆弄漂亮的尾巴。“嘭!”一只倒霉猫头鹰在混混沌沌的黑暗里飞行,因思念另一半而撞到了一棵大白杨上。陡然扑闪翅膀,快如雷霆,又自飞向地狱般的森林。悲愤交集涌上心间,孟巨纹突地厉声问道:“要如何施展,才能设障排墙呢?”早扭动身形,让自己尽可能舒服地靠着石块上,欧阳龙饼业已吃光,淡然说道:“这地方神圣不可侵犯的,换言之,如今我们待在这里都是一项灾难。”停顿一忽儿,欧阳龙复道:“人们靠着信仰或者,除此以外,还靠着凌霄道来苟延残喘,延续着行将倒坍的高楼大厦。”孟巨纹满脸迷糊,说道:“我无法理会你话中包含的意味,但我很好奇,凌霄道在哪里?”透过竹梢的缝隙,望着一闪一灭,变化莫测的星星。孟巨纹见他只张望星空,吼道:“难道你是个无情的浇铸铜人?无辜的性命不能打动你的心!”欧阳龙目光如炬地望向黝黑的远方,突兀地道:“为元国除害同样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再向你重申一点。但凡我许下的承诺,绝非石沉大海!”孟巨纹白了他一眼,剑眉微微挑起,三缄其口,不再言语。夜幕中时间好似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飞快地掠过天山山脉。望着熟睡的欧阳龙,孟巨纹不时太息几声,脑中记忆的海洋里,又在翻腾着蒙面女子悲戚的面庞。脸庞像是盖上一层雪色的薄纱,将往日喜悦、快乐、辛福这些美好的事物,重重地甩向深渊。猎猎作响,夜凉如水。凌霄道非常窄,左面是一大片歪七扭八的石头,右面是稀稀疏疏的翠竹。竹林深处,无喧嚣也无人迹的地方。一只贪婪的黑白熊猫吃着竹子,周围除了簌簌作响的竹叶外,几无杂音。半根破败竹子横在肥硕熊猫的左足边,三根较短的竹子并排摆列在,粗胖右足的脚趾旁。“噼里啪啦!”黑白熊猫轻而易举地抓断翠竹,丝毫不费气力。而翠竹却好似钢管一样,掷地有声地落到草地上。这期间,将三只蚱蜢砸伤过。望向巨人般的黑白熊猫,蚱蜢们扭动身躯,带着傲娇的小眼神大大方方,毫无畏惧的离开。并且还有些沾沾自喜,两根触须晃动来晃动去。事实上,黑白熊猫压根不在意蚱蜢的想法。微弱中略显粗犷,穿过竹林,穿过萤火虫群,缓缓飞入到黑白熊猫的耳朵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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