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斑点狗正追逐一条骨瘦如柴,无精打采小黄狗。——莫非美好事件正在酝酿中吗?不论欢喜、忧愁、、悲伤殚精竭虑,此刻正活跃盎然气氛,如同春风播撒大地般,传至大地四面八方处。最为传神也同样最为明亮的是刘二柱一瞬也不瞬的双眼,肆无忌惮在绝美姑娘身体上来回打量。直到哈喇子打湿衣领,被丑媳妇握着擀面杖撵着跑时,面容才略微呈现出正心诚意的模样。绝美姑娘悠然道:“姐姐花了重金,岂非单单让我坐着!如此说来,我这钱赚得太轻松了些吧!”花派女弟子帅帅手,眉头微蹙道:“记得跟你讲明了,我们不得以姐妹相称。”绝美姑娘渍渍嘴,将裸露出来的左肩包裹好,同时又把雪白无暇的右肩露出一大半,无奈道:“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呀!虽然职业不同,却都为世间一口饭而已。对于此,你那位师妹就看得开了。”花派女弟子齆声齆气道:“从我出生,到拜入花门。迄今为止我唯有一件疑惑的事情,让我困扰至今!”绝美姑娘好奇道:“难道我这个秦楼楚馆中人,也能解答你的迷惑吗?”花派女弟子正色道:“我师妹晨欢性子从不走寻常路,这点毋庸置疑。然而同一位风尘女子论道交友,就有些让我叹为观止,不明所以了。”绝美姑娘并未当即回复,嬉皮笑脸注视着她那双同样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双眼,良久才开口反问道:“我难道不够美丽吗?”茶杯“嘭”地一声磕于茶桌面,花派女弟子动容道:“倘若在我面前还出现类似的话,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我让你下地狱。”对于火山呼啸般的喘息,置若罔闻比不明就里胡乱治病要强一些,是以漂亮姑娘知趣地闭嘴。“苏妲己”身后那人便不再言语,脸部僵硬无比,双目散漫无神,仿佛七窍中去了三窍。众人无不屏住呼吸,方才轻松欢愉的气氛戛然而止,另外一种恐怖又悄无声息的上升。无数种想法在百十号人脑子里来回揣度,从而产生了更大的恐怖。寂静的恐怖随着世间不断放大,已有些人坐不住了,扯个“家里毛驴下崽”的谎话逃之夭夭。而有些人指着他的脊梁骨咒骂,而他本人的双腿却不时弹起了琵琶。愈是资产丰厚就愈对自己的生命无比小心,百十号人中的“大老板”们各生退路。——聪明的人不乐意找麻烦!——蠢笨的人根本就找不到麻烦!而心无旁骛的时练秋恰好在两者之间,他上前问道:“你们怎么补江华?金记里到底有些什么洞悉?”他们三缄其口,漠然视之,仿佛被妖魔抽去魂魄的僵尸,纹丝不动。众人不知所措间,一条大汉如金甲天神挺着笔直的胸膛站了出来——他属于蠢笨这一列!不同的是,他无所畏惧,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份豪气。传闻后来有个不太聪明但却装作极端聪明的盛鹏问他:“若是你知道当时的未知凶险,可能见不到明天灿烂的太阳,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他想了想,回复道:“两军对峙,兵刃既接,死生之地,存亡之刻!总要有先亡的卒子。我做不了披肝沥胆、冲锋陷阵的将,也做不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囊,就只得选择卒子这条道路了。”“司马小兄弟,前途凶险尚未可知,断然不可贸然前进呀!”欧阳龙焦急呼喊道。司马京回首绝然道:“所有症结全在这金记说书店里,如不一探究竟,难道能想出事情的始末吗?”他妹妹江琼儿喊道:“这里有如此多的英雄豪杰,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也敢耍宝?岂非贻笑大方吗?”江琼儿此番言论只为劝住司马京,她深知金记之人并非金壁教邪祟。司马京淡然道:“路是人走出来的!英雄豪杰是闯出来的!而且我也不会死,因为我还有件大事未了呢!”江琼儿戏谑道:“大事?莫非是村花未吻过?群芳未结识吗?”欧阳龙白了她一眼道:“小姑娘家怎么口无遮拦的!”江琼儿回嘴道:“你好歹曾今是大将军、大元帅,思想怎么这么迂腐而不开风化呢!”欧阳龙蹙眉道:“无论思想多么奔放,羞耻心断不抛弃。”司马京宽大的肩膀越发强悍,仿佛瞬间精神百倍,盎然道:“咆哮山庄,操剑赤霄,秉坤顺德,为万世立规矩。”江琼儿好像见到千万只老狗吃蚂蚁那样惊讶,问道:“太阳没把你晒昏吗?竟然大白天发病症,咆哮山刘大大侠是已公布消息于天下,再收最后一名弟子。但那绝非是你,这点我深信不疑,因为本姑娘将是刘大侠的关门弟子。”司马京拱手道:“不走到最后,谁又能知道自己的结局呢?再者,赤霄神剑属于阳火,阴寒之人握不得的。”江琼儿用筷子捣面,葱花溅起,愤然道:“农舍村人,也配论赤霄剑,笑话!”司马京再拜,徐步向金记店门走去,时练秋阻道:“这位大哥,不如再等等!”街道上渐渐包围上许多路过行人,其中有双大眼睛姑娘分外明亮,宛如鹤立鸡群、珠落茅坑。在那双秀目上,显出无限慈爱,比之周遭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光,她这双眼睛简直千金难求。“进去看看,好汉!”“墨迹什么,赶紧的!”“快点,老娘还得回家做饭呢!”而那大眼睛姑娘则喊道:“小心呀!”紧挨着她是位灰衫老叟,太阳穴鼓起,双目炯炯有神,接话道:“你这小妮子说些甚呢!好英雄,好男儿,行事光明磊落,顾及太多反而累赘。”大眼睛姑娘却念他年迈,并不作声,直气得拉着大眼睛姑娘右手的小男童大冒凶光。司马京望望聒噪路人,向时练秋道:“多谢小兄弟关心,我却是非去不可。”金记说书店门板“咣当”声去,竟然外倒,一股馥郁纯香自房内飘然而出。时练秋又擦了直流的口水,紧纂手心,竟沁出些许冷汗。“风神”欧阳龙并非浪得虚名,也早已功起膻中,时刻准备着应对将要发生的险峻事情。众人注目于司马京,偏安一隅的绝美姑娘忽然问道:“行走江湖的草莽没得钱,就该像你师妹那样,手握正义之剑却为自己敛财吗?”灰衫老叟悠然坐在花派弟子左侧,浑然一体,好像他坐在这里本就是一件极端寻常的事情一样。花派女弟子粲然而笑,问道:“老人家,想必你一定有什么独到的高见吧!”灰衫老叟缓缓倒杯茶,粗糙的右手握着茶杯,细细品茶,太息自语道:“关外的苦树叶确实不如黄山毛峰来的清爽呀!”感慨过后,却不再发言。绝美姑娘对这老叟骤然间心生怨恨,心里暗暗咒骂。花派女弟子年纪虽轻,处事却老辣,转而问道:“老人家到此所为何事,倘若有事差遣,但讲无妨。”灰衫老叟道:“老人家实在太老人,是以此番前来准备收一个徒弟。”花派女弟子接口道:“那……。”灰衫老叟道:“那这个固执的人一定是上上之选,然而你错了。异界故事集中有言,攻乎异端,斯害也已。太过执着于一种东西的人,往往心境不善,心无止定,又岂能得大自在呢?”花派女弟子灵目闪动,试探问道:“当官不为民做主?”灰衫老叟笑道:“不如回家种蕃薯!这是老人家许多年前讲过的话,居然还有人记得,真是难得。”花派女弟子猛然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整理衣衫,迅速站起,弓腰拜道:“花派三代弟子叶晨溪拜见赵老!”绝美姑娘讶然道:“墨派进仕会?”赵老淡然道:“小娃娃有点东西呀!倘若你不穿好衣服,纵然说再多恭维的话也饶不了你!”纵使天下八大流派之主,绝美姑娘也绝对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位老头。然而迫于叶晨溪那双严厉的目光,绝美姑娘唯有暂时屈服。赵老问道:“又是那如雷贯耳的二妮子在作祟吧!”叶晨溪始终未挺直腰杆,赧然道:“师妹……行事稍显欠妥,做法有些偏激,但……。”赵老徐徐站起,悠然道:“金城那人生意做得好,却不会管教儿子。把产业交给那两个儿子作,简直如同浪费。身为官家人也确实不好管,毕竟一大笔税收,就得允许人家做点出格的事。此事我权当睁只眼闭只眼,也给金大财主敲警钟。但是,你们在我国中也不可太过放肆,不可太过目无王法。”叶晨溪终于挺直后背,点首称是。赵老缓缓向北而去,“我得去北城墙根下抓两只蛐蛐,我那孙子可挑剔得紧,不入他法眼就得大哭大闹的。”目送赵老直消失于目光中,叶晨溪才落座。绝美姑娘好奇道:“他莫非是墨派进仕会的会长吗?”叶晨溪淡然道:“,墨派就像沙滩上的细沙,没有会长,更没有派主。他们也没有功法。甚至,甚至连一个练过庄家把式的村汉都打不过。”绝美姑娘吃惊道:“但你却无比的尊敬他!”叶晨溪不置可否,将目光投送到司马京的背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