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是未时中才回的府。和定北王妃和四姑太太周旋了好半天,又陪着马明玉和几位表姑娘说了阵儿话,此时已经到了酉时。如果不是霍骁让采桑把她请过来,她也该陪着表姑娘们回恩荣堂用晚饭去了。这个时辰去四皇子府?难道大白汤圆是想要带着自己去宇文小厮和姐姐那里蹭饭么?见她脸的疑惑,霍骁道:“方才暗卫传话说他们府里出了点事儿,据说是有人想要对姐姐不利,所幸并没有出事,我估摸着你肯定想要过去看看,所以才让采桑去请你的。”豆豆咬着牙道:“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儿……宇文小厮这个混蛋,早就该把那两个臭女人打走……”霍骁嘴角微抽,在某些事情上女人似乎天生就十分敏感,他只不过提了句,这颗扁豆猜个准。豆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方才为了见客才换过的,去见姐姐姐夫也并不失礼,她拉着霍骁道:“衣裳也不用换了,咱们这就走吧。”两人走出正房,吩咐柳叶儿去恩荣堂那边告知他们要出府趟的事后,带着采青采桑胖麦穗儿离开了定北王府。马车路疾驰,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了四皇子府。门房见是小王爷的马车正准备上前请安问好,豆豆却已经拉着霍骁的手急匆匆跳下马车跑进了侧门。两人进门就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豆豆顿住脚,抓着霍骁的手道:“是不是出事儿了?”四皇子府中除了元湘的陪嫁,其余的下人都是内务府中挑出来的。皇子府人口少,真正的主子只有四皇子夫妇,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直以来都是陪嫁的丫鬟婆子在元湘的正院伺候,内务府的人只有小半在内院,多半都留在了外院。四皇子不用参政也没有公务,外院基本上就空置着。外院的下人们虽然也很规矩,但难免就有些懒散,在主子们看不见的时候经常三三两两凑在起闲聊。今日的外院却是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直慌。霍骁长眉挑道:“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他知道豆豆是个急性子,揽着她的纤腰朝内院掠去。霍骁内力深厚轻功也是极好,不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二门处。只见二门里的丫鬟婆子都显得有些慌乱,浑然不见平日里的从容稳重,连给两人行礼都显得有些敷衍。豆豆忙唤过名丫鬟:“府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那丫鬟回道:“好像是皇子妃要……要生了。”豆豆喝道:“什么叫好像,到底怎么回事儿?”如果不是二门离元湘的正院还有好长段距离,她根本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那丫鬟噗通跪下,战战兢兢道:“奴婢们都是粗使的,平日里都进不了皇子妃的院子……今儿午后听说有怜香惜玉两位姑娘犯了事儿,后来也没闹起来,可不知怎么的,方才又说皇子妃要生了……”霍骁把豆豆往怀里紧了紧:“我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说罢足尖点又带着豆豆朝正院那边飞掠过去。距离正院还有七尺的地方就听见了院中嘈杂的脚步声,霍骁提气,带着豆豆从院墙出飞身而入。路运功疾行,霍骁身上热气腾腾,豆豆却紧张得浑身上下有些冰凉,心里阵揪痛。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脚踏进了鬼门关,姐姐打小儿身子弱,又被人这样算计……也不知道生产能不能顺利。她自己就是个早产儿,早产的孩子有多难养听姑姑说过不少,也不知道小侄儿(小侄女)会不会也像她样打小儿就遭那么多罪。阵女子的哭喊声在嘈杂的声音掩映下几不可闻,却成功地打断了豆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她从霍骁怀中挣脱出来,直接朝正屋那边奔了过去。“爷,不是贱妾做的……呜呜……”“爷,贱妾冤枉啊……呜呜……”来到正屋门前,那哭喊声越清晰起来。她闪目朝石阶旁看去,两个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披头散跪在正门的石阶下,嘴里不停地哭喊,听得人心烦不已。这两个祸害!还是先去看看姐姐再说。豆豆甩衣袖就迈步朝门内走去。“小王妃,救救贱妾……”“小王妃……”豆豆条腿刚迈上石阶,怜香惜玉两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扑上前拽住了她的衣角。“滚开!”豆豆本就心急,哪里有耐心和她们拉扯,脚个就把两个女人踹开。落后豆豆步的霍骁毫不犹豫地又补了两脚。门内传来阵抽气声。原来是梅香带着三四名丫鬟正好从里面出来,见此情形不免替那两个不长眼的女人默哀了片刻。“奴婢见过小王爷、小王妃。”她给豆豆和霍骁行了礼,睨了眼躺在石阶下的两个女人。豆豆把抓住梅香的手:“姐怎么样了?”梅香道:“皇子妃没有大碍,殿下在里面呢,奴婢们正要去迎老冯院判。”豆豆松开她的手:“那你快去,我们先进去看看。”说罢提着裙摆跑了进去。霍骁对梅香等人点了点头,迈步跟了上去。内室中传来阵低低的呻吟,外间的四皇子挤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走动。身上绯红的奢华锦袍已经皱得不像样子,束起来的头散出来半多,金冠也歪在旁摇摇欲坠。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