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容貌才华身份,穆应非都相当出众。但霍穆两家有积怨,豆豆身为霍家的嫡长孙媳,从立场上来说他们就是敌对的。加之穆家和裴廷瑜的关系不般,穆应非和霍骁又直在别苗头,豆豆更不肯能对他有什么好感。可以这么说。虽然穆应非各方面都和6九十分般配,甚至他还很有可能是6九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人。但向来最期盼身边所有人都能够得到两情相悦姻缘的豆豆却觉得这桩婚事儿糟透了。难得有个让她觉得非常投缘的女孩儿,却因为这桩婚事儿可能再也没有真心相处的机会,不得不说是种遗憾。她甚至想过,如果能在6九出嫁之前抓住穆应非的小辫子,进而毁掉这个婚约再好不过。虽然这样的想法幼稚了些,而且毁掉婚约对6九的名声不利,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想了。但那穆应非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加上镇南将军府的实力,时半会儿她还真寻不出对付他的办法。今日会不会是个好的机会呢?豆豆心里热了热,略思忖后凑到含笑耳边道:“你去跑堂的小二哥那里打听下,隔壁的雅间有几个人,是男是女,年龄样貌都尽量问得详细点。”含笑在醉忘归熟门熟路,快步走出了雅间。豆豆又往几人的酒杯里倒了些酒,压低声音道:“来,继续喝。”方才那声异响之后他们这边就安静下来,想来隔壁的人也意识到引起了他们的主意,所以再也没有出别的响动。对方要是因此停止了动作,今日的好戏还怎么看?所以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把那异响当回事儿,该吃吃该喝喝。书砚和降香都是聪明人,很快就领会了豆豆的意思,举起酒杯假意同她大声说笑起来。当然,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话是不会再继续出口了。而麦穗儿依旧把耳朵紧紧贴在壁板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的动静。果然,说笑了阵后,麦穗儿脸上露出了丝浅浅的笑容,显然隔壁又开始有动静了。豆豆并没有打扰胖麦穗儿,只笑着对她举了举杯。又过了盏茶的工夫,含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书砚和降香继续说笑。含笑坐到豆豆身边轻声道:“小王没看错,隔壁的人的确是穆少将军,我问了好几名伙计,说他最近个月来过醉忘归三回,每回都选择隔壁的雅间。”个月就来了三回,加上今日就是第四回喽?豆豆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她当然不会认为穆应非知道这家酒楼的主子是自己。先不说她经营醉忘归的事情算是个秘密,就连爹爹和霍骁都不是很清楚,更遑论外人。就算是穆应非手段通天知道了自己是醉忘归的主人,他也不可能傻到主动送上门来。她也压低声音道:“那除了他之外隔壁还有什么人?”含笑道:“跑堂的说每次穆少将军到醉忘归来用饭都是个人骑着马来,连个跟班的小厮都不带。而且他每次都是和同名非常年轻的女子相约,那女子每次都是独自人前来赴约,乘坐的也都是没有标记的普通马车。”豆豆道:“那他们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么?”含笑摇摇头:“那女子谨慎得很,在外直戴着帷帽,进到雅间之后依旧防备得很,上菜的时候都不把帷帽取下来。有次名伙计假意误闯了雅间,目的就是想看看那女子的样貌,您猜怎么着?她帷帽倒是取下来了,可脸上居然还蒙着层面纱。”豆豆轻嗤道:“果然吃饭只是个幌子……”含笑又道:“不过那名伙计说,虽然带着帷帽蒙着面纱,那女子举手投足间完全是高门闺秀的做派,身段窈窕轮廓秀丽,能看出是名绝色美人。”豆豆点都不觉得奇怪,能和穆应非这样眼高于顶的高门公子私会的女子要是没有几分姿色那才不正常。只是……他和这名女子私会单纯是因为男女情爱,还是有什么阴谋呢?她弯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轻唤了声:“麦穗儿过来。”胖麦穗儿刚想挪动脚步,隔壁又传来了连串的响动。她赶紧顿住脚把耳朵贴回去,豆豆也闪身轻掠到她身边,也把耳朵贴在了壁板上。“又怎么了?”她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好像是意见不合,穆应非动手给了那人耳光,那人受不住摔了跤推动了桌椅。”“你听出那人的身份了么?”“没有,那人的声音有点怪……”不等她说清楚那声音怪在哪儿,隔壁又传来了说话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再折腾还有意思么?”这声音清越动听,豆豆在云霓山庄的时候听过,正是穆应非。“没意思,所以今后我再也不会折腾了,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只是你也记住了,鱼死破,把我逼死了谁也没有好果子吃……”豆豆终于知道胖麦穗儿说的有点怪是什么意思了。这声音本该是那种极其甜糯悦耳的女孩儿声音,却无端多了丝沙哑,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融合在起极不和谐。可偏偏这声音还带着点说不出的熟悉感……只听穆应非又道:“我怎会舍得让你死呢?事情顺利的话,将来定让你得偿所愿。”“那就盼着切都顺利吧……”那女子说罢桀桀笑了两声,笑声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