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魔气并不简单,或者说相当麻烦才对,以自身为容器作为封印器具,需要旁人从中辅助,在身体上绘制封印法阵,方能成功。但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别说还要找个人在他身上写写画画,听着就不能接受。而且要找个他完全信任的人去做这种事情——或者说如今根本就找不到,故而这种方法也就无从谈起了。所幸万物皆有灵,他便拿了支笔,赋予其短暂灵性,随即便在这山洞中脱了衣衫,任那笔在自己身躯上挥毫泼墨,画出了构造繁杂的法阵。墨是掺了灵力及他血液的墨,墨黑中带着几丝暗红,身躯上的纹路并未晕染,由笔画出来的花纹却像是刻在肌肤表面一般,瞧着极为诡异。“呼……”十七偏过头,借由身后水镜细细查看。因流月城常年不见日光,兼之他本来就懒得出门,导致肤色略显苍白。这就能瞧见那封印魔气的阵法印在这苍白身躯上,显得更加有……反派气质了。所幸魔气已尽数敛入体内,小心些应当不会被人察觉,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花钱,花钱,花钱。改瞳色,改贴花,五官轮廓微微调整,再次从邪气凛然变为清绝出尘。剑三真是个大坑,就算他穿越了再世为人也要把他的通宝收入囊中,他不仅不能反对,有时反倒要兴高采烈地花花花。也是不易。至于那头白发——二百软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换?不仅不要换,还要光明正大以这种形象出去。被魔气侵蚀加上白发是反派,但魔气被封印后一脸正气凛然再加上白发那就是高人。无论如何,人类都是视觉动物,虽说有不在乎皮相的存在,但对于十七来说,得到大部分人的好感才是他想得到的结果。他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将阵营棉袄装收起来,换上了刚得到的一身秦风。秦风衣形似白鹤,长袖印有金纹,出尘却不失华贵,正应了纯阳为大唐国。教一说。如今十七所穿为太虚心法独有,紫霞功的君子袍被整整齐齐放到包裹里。若是昔日师长前辈得见,恐怕心中也会多出几分宽慰吧。若李忘生知晓十七决意修习太虚剑意,恐怕会激动得无以复加,感慨万年气纯终于看破红尘转为剑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只可惜这里可并无谢云流,也没有李忘生,就连纯阳弟子,也只有他一个而已。地图界面已将这附近地形及标志物标注得一清二楚,倒是能让人省了不少事。向南走便可离开这片雪原,只是路途遥远,若是踏踏实实前行恐怕要走上十天半月才能出去,十七虽说不惧,但骨子里倒是懒透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以轻功赶路,若是累了就歇上一会儿,倒也十分悠闲。这皑皑雪原虽说看着极美,但看久了不禁眼乏,而且心累。更别说这处只有十七一人,简直算得上无聊透顶了。如此行走了有四五天方才看到不同的景色,地图上也显示出不一样的色彩。“终于……”“离开了。”自古深山出仙神,皆因高山之上灵气充足,修仙之人向来喜欢这类去处,名门正派占据各大灵气聚集之处,散修们也选了清静的山头安家落户,远离尘世自然有助于安心修炼。只是那华山之巅也算钟灵毓秀之地,却无人定居,不知是因为灵气相对较为稀薄,还是因为山顶太冷。不过最近,却有人在此处建了个破落道观,瞧起来简陋至极。观内有两个道士,一大一小,小孩子裹着厚厚的棉衣,活脱脱像是个球儿,叫大的那人为师父。道士正是十七,如今对外称穆青岩,却是他本名。十七当年初来华山,本意只是缅怀一下故土,结果正巧碰到那从西边儿逃荒而来却路遇劫匪的夫妻二人,那两人身上本没什么财帛,被那伙强盗砍了几刀泄愤,眼看就活不成了。十七路过,就想葬了这夫妻俩,免得他们曝尸荒野。男人早就死透,女子临死之前告诉十七,他们将孩子藏到草丛深处的箱子里,随即也断了气。如此,十七便把那孩子抱走,在附近城中寻了住所生活几年后,待孩子长大些,因这华山境内少有修仙之人,便带着他去了华山之巅建了道观,门口立了个自己造的石碑,刻上纯阳二字,如此,这异世的纯阳宫好歹也有个雏形了。那女子告诉十七,孩子名为长生,普普通通,却带了父母的期许在里面,十七也没给他改名字,便‘长生长生’这么叫下来了。华山之巅寒冷刺骨,即使是修行有成也难免受不住,但长生却不同,他命格本就属火,十七又在他幼时就有意引导,如今穿得多些便不会有事,兼之十七在山顶布了法阵,倒也有些遮风挡雨的功效,十分便利。远远望去,长生那孩子真像是个粉雕玉琢的童子了。今日难得天气晴好,阵法之外狂风呼啸,而其内却白雪皑皑,可闻鹤鸣,倒是犹如仙境。十七便斜靠在那巨石旁,抱臂晒着太阳,一派悠闲模样。“师父师父。”他正要沉沉睡去,却被孩童那软糯嗓音惊醒,长生裹着厚厚的棉衣,从屋内跑来,见到十七扬声道:“弟子今日的早课做完了,您要不要检查一下?”十七闻言含笑摇头,手掌覆在长生发顶揉了两把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能自觉就很好,这点为师倒是信你的。”长生这孩子太过乖巧,有时甚至乖巧过头了,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