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三一脚踩在妹妹的手腕上抢走田鼠时,喻超白曾试图爬起来夺回战利品,但最终他失败了。他的精神已经额外提供给了他尽可能多的能量,用以维持着最基本的呼吸,但当他试图起身,这最后一点后备隐藏能源也因这个动作迅速耗尽。他双眼一黑,饿得昏死过去。
喻超白很幸运,他没有真的饿死。老家伙给他喂了一点糊糊——这不仅因为肚里有了东西的老家伙发了仅剩的善心,还因为老猎户需要一个会说人话的高级猎犬。至于喻超白会不会逃跑,这一条几乎不用考虑,喻超白的确念旧情不假,那丫头也的确死了,但那丫头也不过是当年逃难时喻超白在路上捡回来的。自己这口糊糊可是救命之恩,他怎么会逃?
更何况......猎犬往往会自己捕猎,并且将猎物带回家里。
家这个字在喻老三的理解里,与自己的含义基本等同,但多一只猎犬为伴,也可以排解些许寂寞。感慨着自己的心软,喻超白此时慢慢睁开了眼。喻老三对养子说的第一句话是:“搭把手,把那丫头挂起来,咱们就能熬过去。”随后喻超白看见那具瘦小干枯的尸体:四肢芦柴棒也似,瘦得几乎可以当柴烧;肚子如皮球一般圆滚滚,泛着铁石般的青紫:双眼无神地睁着,干涸的双眼中,瞳孔已经彻底涣散开了。
挂起来......
事实上老家伙原本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但他施舍给喻超白的这一口,在不久之后,导致自己的生命走向了终点。
喻超白也已长久没有进食,但他的生命正处于年轻,蓬勃的生机奇迹般暂时压制了饥饿,撑到了这一口肉糜的补给。喻超白吃下这口腥臭难闻、缺盐寡油的肉糜,他费力地在口舌间尽可能多地咀嚼着,拼命压制着自己长久没有接触食物的身体的本能的渴望。艰难地咽下第一口,身体获得了最基本的养分后,大脑终于可以运转。
总而言之,他还勉强活着。
他活着,喻老三就得死!
喻超白卖力地张开几乎粘在一起的声带,沙哑着声音说:“好。”
吃完了肉糜,待二人终于做完“正事”,天色已黑了。喻超白冒着虚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父亲应当去洗个澡。身上已生了跳蚤,这样大的体味,容易引来饿极了的拦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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