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有了计较:“小兄弟且随我来。”
勾星赌坊偶尔也挣外快,是本地绿林走私放钱的一处据点。自然,它的布局暗藏玄机,七拐八绕地,掀开不知几多门帘,穿过不知几处暗门,喻超白终于来到了传说神秘的内堂。
这种勾当自然是暗地里的阴私事儿,虽然几乎全城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勾星赌坊真正的大买卖绝不是面上的赌博抽成,虽然这处内堂看上去布置得如同一个别院,且几乎快要开到了城外,明明更应该叫作外堂,但赌坊仍然执着地称呼这里为内堂。
现在,喻超白坐在内堂的座椅上,喝着管事亲自泡的茶,他的对面则是满脸假笑的管事。
喻超白偷偷看了看自己乞丐一般的难民装束,又看了看管事脸上堆满的笑容,最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心想勾星赌坊确实TM威武,怪不得人家生意做这般大么。
管事的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热情地拱了拱手,几乎把奸商二字明晃晃写在脸上:“客人想是囊中羞涩,想玩却无本钱,这个却不打紧,本赌坊一向童叟无欺,客人但管开口,管教银钱够使!客人是要三十两是五十两?”
但管开口?
得了吧!
喻超白在沙州这片地界混了这么多年,终日与野兽打生打死,心中的警惕性早就练到满级、练成了被动。这管事只说借钱给他耍,绝口不提利息的事,且一开口就是三五十两,寻常人家几年也用不了如此巨款,用心之险恶,实在是坏蛋中的极品,恶人中的天坑。你若借了他的钱,利滚利之下,九出十三归、驴打滚都是轻的。到时便是扒了这身皮,也不够给他还的。不过喻超白仍然还是很欣赏这个奸商,这人做坏事的模样虽然无耻到了极点,做的事、说的话却偏偏叫人宾至如归,这个就叫作专业。他喜欢专业的人,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专业的人。
喻超白斟酌着语句:“管事做得好买卖!只可惜我却不是来耍钱的。”
管事显然也是吃过见过的,喻超白不肯上当,他倒是早在意料之中。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数一开始时也是心存警惕的,只要三五下输将下来,输得头脑发了昏,莫说是驴打滚的阎王债,当场典当了铺子产业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在管事的逻辑里,该问的还是要问,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只要碰上了,赌坊就可小发一笔,这就叫做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因此管事的笑容不减,他觉得他欣赏眼前的穷小子,他今天非得拿下他:“客人说笑,来我们赌坊,不是为了玩,莫非是为了考功名么?唐古坨蛮子可不开科举!不过咱们勾星赌坊内设着推官图,这虽不是真正的科考,总可以叫人过上一把官老爷的瘾的!客人方才也已见识过了,那高中榜眼的陈公子,那是何等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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