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重大天灾,帝王才予以祭天罪己,而寻常天灾,当仅以救济灾民为首要。
但让历代皇帝忧虑的恰恰是这重大天灾,天灾的规模越大,闹出的乱子越大,后续的叛乱人祸更是凶险,一旦不慎,社稷都有倾覆之险。
可朱元璋都未能废除这祭天罪己之事,朱佑樘又如何做得到。
不过弘治皇帝也没天真的以为此事能够废除,他只是试探,或者说他在跟着一块拆房子。
先把房子拆掉,然后再谈谈这祭天罪己到底是不是首要之事。
大臣们想要的是用这祭天罪己来打压皇权,而弘治皇帝当然不想被打压,但此事又根本无法废除。
只能退而求其次。
“此次濮州地崩一事,震荡千里,波及数省,如此重大天灾,朝廷先行赈灾,将这祭天罪己一事延后。但赈灾之成效仍是尤为显著,列位臣工都是知晓,亦是认同的。由此可见,这祭天罪己并不甚紧要,即便废除了也当无事。”
闻听此言,诸多大臣心下一沉,过了一会儿,内阁首辅刘健才徐徐道:“恕臣斗胆,陛下此言谬矣。此次地崩赈灾之事之所以成效显著,未尝不是陛下后行祭天罪己之功。若此次不曾祭天罪己,少不得要出灾殃。由此可见,祭天罪己之事决不可废,臣大胆谏言,望陛下明鉴。”
“刘卿家说的倒也非是虚言。”
弘治皇帝沉默一会儿,又唤道:“夏卿家....”
“臣在。”
等夏源抬起来头,朱佑樘才徐徐道:“夏卿家,你太过想当然,这祭天罪己不可轻废,你以为呢?”
“臣觉得陛下和诸位大人说的对,确实是臣太过想当然,不过...”
顿了顿,夏源又大义凛然的接着道:“不过臣还年幼,少不更事,幸得陛下和诸位大人所言,臣如今才知晓自己方才之言确实有些浅薄。”
“诸位大人,还请念在晚辈年幼,原谅则个,莫要和晚辈计较。”
说着,他转过身去对着这些老帮菜深施一礼,有的大臣面色稍缓,有的眼角轻抽。
人都说了年幼少不更事,你和他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也年幼。
刘大夏的脸色最是难看,这年幼二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没去管这些老匹夫心里怎么想,夏源又转过身,奏禀道:“陛下,这祭天罪己一事不可轻废,但经此濮州赈灾一事,便可见这祭天罪己虽是重要,可却并非最要紧之务,紧要之事乃是赈济灾民。臣以为,往后朝廷再有天灾,当以此例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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