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箭雨这次不再无功而返,哪怕披着棉被身着重甲的白杆兵都没想到近距离激发的硬弓加上马速声势如此惊人,前排的士卒成片倒下,稳固的阵型开始出现波动。
随之而来的,就是抛下硬弓以一往无回气魄撞进大阵的两蓝旗骑兵。
“要去支援!”陆文昭猛然起身,眼前一片漆黑让他差点稳不住身子,挣扎着就要翻身上马,却被文搏按住。
“相信秦总兵,白杆兵能挡住!”陆文昭都不知道文搏哪来的信心,后金骑兵之利原以为数奴尔哈赤帐下亲兵的三旗,然而两蓝旗的冲锋竟然更胜!
不怪陆文昭吃惊,奴尔哈赤和他的儿子们作战风格本就迥异,前者热衷重步兵结阵而战,凭借女真人艰苦耐战在近战当中推着盾车冲到近前,像是角力一样绞杀对手;后者都以骑射见长,后世记载最不以武勇闻名的黄台吉所用弓力都超过奴尔哈赤一半,这些贝勒偏好其疾如风侵略如火的骑兵作战,用最猛烈最快速的进攻毁灭对手。
于是此时白杆兵终于遭受了后金最为精锐的骑兵冲阵,汇聚成摧毁一切洪流的骑兵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冲进了白杆兵阵中,腾飞的尘土席卷整个交战中心,哪怕隔得极近的文搏都看不真切。
然而他知道,白杆兵不会输,至少不会这样输。
能挡得住我亲自冲杀的步卒,岂是鞑虏能够击破!
胜过女真战歌千百倍雄浑的声音再次响彻大地。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白杆兵方言唱着咆哮般的战歌盖过后金骑兵的冲锋,以更胜往昔的坚韧再次迎上了两队从不同方向撞上的骑兵。
不足万人的白杆兵,就像扎在地里的蒺藜,钉死了两蓝旗的马蹄。
率先投入战斗的莽古尔泰猛烈地挥出马刀试图斩断如林的白蜡杆子,凭借辽东最为雄骏的战马和精良甲胄以及无敌的武力,步卒在莽古尔泰眼中向来是蝼蚁一般轻微。
可是当他看见镶白旗败退的时候,就意识到眼前的白杆兵绝不是曾经的对手。
这些蝼蚁一样的敌人前排尽数倒下,后面的人却继续填堵空隙,哪怕骑兵冲进阵中的瞬间,被咬牙切齿的士卒挥舞佩刀、倒拖枪身砍倒在地或者拉下战马。
白杆兵的士卒每一个都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骑兵带着战马的重量与速度凶狠的像一把巨锤砸在枪阵之上,迎接他们的是白杆兵悍不畏死的还击。
长枪刺穿战马与骑手,纷飞的血液冲天而起;马刀劈进甲胄,骑矛洞穿步卒,倒下的白杆兵又被马蹄践踏。
彼此之间刚一接触就是山崩般的恐怖与无可阻挡。
但白杆兵就是死死维持住了战线,副总兵秦邦屏亲自手持长枪顶在前线,用他的奋不顾身阻挡着上万骑兵的决死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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