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俯瞰,武关位于少习山上,东面四道峻峭山岭耸立两侧,只有山岭间一条不足一丈宽的小道直通关上。
若要从东面强攻武关,任你百万大军也难以施展开来,只能排着队两人并行仰攻,夺取关口势必登天。
武关西面山势平缓,甚至还有一处三角形,周长数里的滩涂平地。
只不过南北两条河道灞水、丹水在此处斜向交汇,水势湍急,普通人很难涉水游到对岸。
况且在淳于琼在这片滩涂上立下军营,使得徐晃部队涉水过河,在相对平缓的西坡进攻武关成为不可完成的任务。
建安七年(202年)五月初一夜。
刚下过一阵雷雨的河水更加湍急,夜色中,哗哗的水声格外响亮。
虽然临近夏季,但是雨后的夜晚寒意陡生,让穿着单薄夏衣的袁军士卒冷的瑟瑟发抖。
更卒钱六抱着长枪蜷缩着身子尽量靠近火堆,骂骂咧咧的抱怨道:“这鬼天气,都快入夏了还这么冷!真他姥姥的邪门!”
这是一伍巡哨更卒,伍长姓赵,早年间与公孙瓒作战的时候背部被枪杆重击过,从此身子就挺不起来了,从此人就叫他赵驼子。
赵驼子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砸的钱六痛呼起来。
“闭上你的臭嘴!说话这么大声,仔细让军法都督抓去砍了你的狗头!”
军中大忌,深夜不得喧哗,否则很容易引起营啸,所以军法官一旦发现有人大声说话,不用禀报便可直接斩首。
吃伍长赵驼子一吓,钱六顿时捂着嘴不敢呼疼。
稍过了一会,钱六还是忍不住挪到赵驼子身边,低声说道:“我说伍长,这仗啥时候能到头啊?我都三年没回家了,家里的地全靠老娘媳妇两个妇人,不知道该荒成啥样子了。”
赵驼子瞥了钱六一眼,随口道:“钱老六,你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还惦记着家里作甚?现如今从军有口饭吃,还能活到现在,你就该偷着乐,还抱怨啥老天爷!”
他们这一伍,从三年前出征到现在,就剩下伍长赵驼子和钱六还活着,其余三个兵员死了一拨又一拨,不知道补充了多少回。
“呸!”钱六向一边吐口浓痰,“这口吃的连猪食都不如,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伸手悄悄向军营里指了指,又低声道:“我说伍长,你听说了没?”
“啥事?”赵驼子抬头看看钱六,其余三个见他一副神秘的样子,也立时有了兴趣。
纷纷催促道:“六哥,你听到啥新鲜事了,给咱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