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阴沉的目光在张喜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指着最远处的几个杂役,对掌刑领班低声说道:“那三个人留活口。”
“舒公公,这是皇爷的旨意?”
“皇爷仁德慈悲,见不得死人。你全打死了,虽说是奉太后懿旨,可传到皇爷耳朵里,落个残暴不仁的名声,不好。”
掌刑领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拱手道:“谢舒公公,过后必有一份答谢孝敬。”
说完,连忙转身吩咐挡头去执行。
舒良抬头看着不远处仁寿宫的飞檐,凶恨和畏惧在眼睛里来回地闪动着,很快又变回平和,转身离开院子,头也不回。
身后,张喜在接连不断的杖刑声中,渐渐失去了生息。
朱祁钰赶到仁寿宫时,正好太医张延寿、胡万喜联袂给朱见深把完脉。
“拜见陛下!”
朱祁钰跟孙太后走进暖阁,对两位太医挥挥手,“免礼。太子病情如何?”
张延寿和胡万喜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低垂着头,身子微微发抖。
“臣见过叔父皇帝陛下。”朱见深在床榻上勉强行礼道,“臣饮食不当,肠胃绞痛,一时痛晕过去,惊扰了陛下,有罪。”
朱祁钰看着在床榻上挣扎着行礼的侄儿,看着他幼稚的脸上满是惶然,心底生出惭愧。唉,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朱见深也趁机多看了几眼皇帝叔叔。
长得有点帅。圆润的脸,白皙的皮肤,紧锁的眉头,还有微微下垂的嘴角。
看得出,他不是一个刚毅坚韧的人。
患失患得的朱祁钰没有注意到朱见深在偷瞄自己。因为他在观察着端坐在旁边,严肃不语的孙太后。
这番话想必是太后教的吧。
也好,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有损朕的名声。
自家人,关上门好商量。
“原来是饮食不当,肠胃绞痛,那有没有碍?”朱祁钰又问道。
胡万喜心思机敏些,连忙抬头答道:“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只是一时伤了肠胃,并无大碍,只需好生调养一番。”
“那就好。你们用心开出方子来,呈给朕看。所用药材,只管去内库里取用。煎药喂药,调养照顾,还要请烦劳太后妥当安排。”
“皇帝放心,老身自会安排。两位太医先退下,老身有话与皇帝说。”
张延寿和胡万喜行完礼,急急忙忙离开,偏殿里只剩下孙太后、朱祁钰和朱见深三人。
“皇帝,你改立济儿为太子,老身不拦着。”
朱祁钰几乎不敢相信,“太后,何出此...此言?”
“都是宣庙先帝和老身的孙儿,谁做太子都一样。只是深儿自小由老身抚养,封王后还请皇帝准允留在老身身边,悉心照料,成年后再去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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