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帖木儿狠狠地砸在城砖上,恨恨地说道:“南贼手段如此凶猛,如何抵挡?”
撒里蛮说道:“城外无法据守,收回来罢。”
“可恨!”帖木儿觉得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一轮清空二百步,余者胆丧,如何据守?
听得城内号令,于城外据守的元军立刻狂奔回去,生怕走慢了一步。
军兵撤离,城墙上的投石机却没停歇,或以巨石轰击鹅车,或以碎石杀伤弩车。
对耗一天,宋军填平了第一道壕沟,开出了五条通道来,并且掘了第一道土墙。
进展虽然神速,却也付出了三百余伤亡,另有十一辆鹅车、三架弩车毁于投石机之下。
眼看太阳西斜,副将邵远问道:“总管,是否收兵回营?”
刘师勇回道:“进展迅速,不能给鞑虏喘息之机,传令,后营接替中军,左右二营接替前营,继续攻城。”
东西两面,朱焕于文罡同时收到了命令,安排各军有序替换。
他们是施压,并未展开进攻,只是要防备元军马军冲击,实际也不轻松。
城北,各军替换完毕,打起火把继续推进。
“是否出城袭扰?”帖木儿喃喃自语。
撒里蛮摇头,说道:“刘蛮子防备甚严,恐难得手,不如养精蓄锐以待巷战。”
“未必。”帖木儿摇头。
撒里蛮说的,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坐等宋军杀到城下,只怕诸暨也坚持不了几天。
诸暨城激战正酣,枫桥镇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军营里,一群伙头军挑着饭食走来,领头的呼喝道:“开饭啦~将军恩典,加米菜!”
胡风抱着胳膊,晃晃悠悠地走来,前面军兵尽皆闪开道路来。
来此二十余天,仗着身高力壮,他已经混成了本营一霸,连千夫长都要给几分薄面。
到了近前,只见浓稠杂粮粥,菜是青菜豆腐,还有惯常的咸菜一坨。
伙头军也是识得厉害的,立刻舀了饭菜递了过去。
胡风打量一番,忽然把盆砸在那人脸上,随即一把拽住衣领,喝道:“直娘贼,今日中秋,便是田舍郎亦得块饼子吃,尔却不给顿干的,说,是否贪了我等伙食。”
“百户,百户息怒。”那人叫道:“上边只给了些许粮食,不信尽可去问,若是小人贪了一粒米,拿头来赔。”
“直娘贼,狗屎百户!”胡风扔下伙头,又一脚踢翻了饭桶,回头叫道:“兄弟们,闻闻这酒肉香味!”
今日中秋,特木尔、范文虎设宴招待蒙古本部以及千户千夫长以上,北地汉军给米三斤,肉一斤,酒半斤,新附军加米菜也就这样了。
“我等抛家弃子来投,鞑狗却不把我等当人看,往日里克扣粮饷便也罢了,今日中秋,连顿干的都舍不得,如此朝廷,岂值得我等卖命……”
“胡蛮子,撒甚么泼,欲正军法乎?”
胡风正在鼓动时,矮而精悍的副千夫长袁达忠走了过来。
要是往日里,袁达忠二话不说就把胡风拿了,只是今日有气,不想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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