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对和尚道士的管理主要依赖于度牒制度,但凡出家必须有这玩意,不然就是临时的非正式的,在外行走会受到打击的。
这玩意可不便宜,由官府出售,起步价五十贯,可不便宜了,度牒的买卖一直是朝廷的重要进项。
甚至贾似道行公田法时,直接以度牒代替交子,可见其价值。
“填了名字,不值钱。”罗老头把度牒扔给孙老头,又道:“送去官府,总能换些酒钱。”
“好汉,贫僧私自下山,如何敢去见官,乞请饶恕则个。”和尚立刻就急了。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孙老头笑道:“当年三哥行走水上,板刀面不知做了几碗,却无一条冤魂,一双招子谁不敬服,岂是你个鞑狗能瞒的过的?”
手上的老茧是常用刀枪,结实的肌肉是经常锻炼,略带罗圈的走路姿势是经常骑马……真和尚都是吃斋念佛的,如何能这样?加上北地口音和头皮前白后黑这个最重要的特征,妥妥的蒙古人。
“这厮不老实,见了官自有分晓。”罗老汉招呼道:“取扁担来,抬去官府。”
孙老头转身取了扁担,两老头抬着和尚往镇里走去。
为了防止元军偷渡,镇上驻扎了五百军兵,属于前哨基地的性质,把和尚交过去与送到常山县一样。
河边多草多淤泥,抬着人很难走,孙老头抱怨道:“直娘贼,端的沉重,莫不是要累杀爷爷!”
“偏你流连勾栏,办事半点不中用。”罗老头说道。
“嘿嘿,有了赏钱,正好去寻秦娘子听曲。”孙老头嘿嘿一笑,唱道:“欲得富~”
“上山入水卖茶盐~”罗老头接道。
孙老头又唱:“欲得官~”
罗老头又接道:“杀人放火受招安~”
一唱一和中,两人上了大路,只见对面一串火把快速接近。
三更半夜的,只有巡逻官军才会如此明火执仗。
“三哥,是否避上一避?”孙老头下意识地问道。
“尔依旧是私商乎?”罗老头没好气地说道:“有点出息,哥哥我可是有官身的,来了人不正好省力气?又少不得你我半分功劳。”
话刚说完,五六十军兵冲过来,各自挺起刀枪围住二人。
“好贼子,原以为尔已改邪归正,却不想还做这无本买卖,今日落到本官手里,需走脱不得。”说话中,一军官来到前面。
个高精干,脸上一颗痣十分显眼,原来却是姚裕国。
老相识了。
想当年,罗老头还是私商时,姚裕国就是本地副巡检,一个官一个贼,天生的对头。
孙老头回道:“姚裕国,莫得血口喷人,看仔细咯,这可是鞑狗。”
“明明是和尚,非要说鞑狗,莫以为如此便能脱罪。”姚裕国冷笑着挥手,说道:“来啊,全部拘捕,胆敢反抗就地正法!”
“大敢!”罗老头怒喝道:“我献山河图有功,官家钦赏的武骑尉,尔不过都头,岂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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