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随即抬手拉开窗户——
一道刺眼的白光乍起,北风呼啸而来,将火苗从白蜡上揪下,并将凛冽揉碎在滚烫里:蜡油和着雨水飞溅在打更人粗糙的手背上。
“轰!”
——巨大的声流紧随白光,冲进打更人小小的茅屋,震耳欲聋间叫人恍惚起来。
打更人恍惚着,不知是在这幻境中看见了什么,竟不自禁地张口呓语:“你回来了……”
而待一大爷回过神来,欲从喉头挤出什么话来,却又堪堪停住了。
窗外雷雨依旧,打更人心头泛起潮湿来,同这冬夜般,渐渐被浸湿、渗透,而后拧出一滩苦水。
一大爷轻叹一声,收回蜡迹斑斑的手,和着雨水,用一大爷那干涸河床般沟壑颇深的皮肤盖上混浊的双眼。
刹那间,残液倾泄而下,竟似老泪纵横……
暮石。箫声,悲壮。剑舞。
“铮”——黄金的光晕从刃间飞洒而出,带着尖利的疾风狠狠刺入沉默的岩石。
血。
剑客放开剑柄,剑身轻晃。抬指,一寸寸收紧关节,捏住裸露在外的青锋。血从皮与刃的狎昵中爬下一大爷的掌心,含着黄昏的色泽溅落于褐土之中。
第三年了。
箫声停顿。剑客松开青筋毕露的手,鲜红飞快地欢涌而出,汩汩奔流于掌纹之间,汇成江湖,从指间倾泻而下。第三年了。
剑客的目光追随着鲜红。蓦地,一大爷极力伸展残损的手掌,任凭锋利的切口豁开,让痛楚从每一根指间、每一道掌间,逐渐明朗起来,积聚成海。一大爷的神色平静,却叫人觉得癫狂。
箫声复起,忧愁。久久伫立。
“走了。”
月明星稀,方才听一大爷一声叹息。“嚓”,剑客折下剑柄,沉默着提着它踏上崎岖的。
通往高处的小径。一大爷的步履蹒跚,竟似花甲之年的老翁般摇摇晃晃,却在某种奇异的平衡里如何也不曾倒下。
何雨柱闭目吹完了这曲,掀起眼睑瞥了剑客一眼,似怜悯般吐息,几个起落间便追上一大爷,身如飞燕般翩然立于一大爷身侧:“剑断,因果未断。”
何雨柱抬眼望见不远处的石头——上面赫然已有三柄断剑,每一刃都恰到好处,不曾少一毫亦不曾多一毫。目即此,一大爷终是轻叹一声:“你醉得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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