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刀越走越近,距离她已经不足五丈。
张飞的心擂鼓一般激烈的跳动起来,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沿着眉头落下来。
沾湿了眼睑,在她的视野里留下一大片晶莹的光点,但张飞不敢眨眼,她要盯着这个人,看清他的脸,看清他死去时的表情。
可是越是难熬,那人却似乎走得更慢了。
张飞眨了五六次眼睛,那群人才慢慢的走出一丈。
张飞也渐渐的看清那个领头人的脸。
现在他距离她只有四丈。
张飞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左边脸上那道从颧骨一直延续到嘴角的伤疤,此时他眉头紧锁一脸阴郁,那道伤疤显得更加怕人。
虽然低着头,但是张飞还是觉得他是在看着自己,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过头不敢再看。
这个人她不认识,虽然他刚才骂她欺师灭祖,可是张飞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吉福堂每年都有一次聚会,分布在各个堂口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
可是张飞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也许,他只是吉福堂下属堂口里的小头目,只有这样长相凶狠的人,才能为吉福堂做一些不干净的勾当。
介之还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自己也许本来就没在他眼里过吧,张飞不由得自嘲,一个卑微的婢女。
即便是被他的师伯收为徒弟,也依旧是个婢女,胤无虞说他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他和他的师傅一样,对地位的爱胜过了一切。
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要死了。
张飞脸上慢慢浮起笑容,睁开眼睛,盯住了那个人的脸,这一次她紧紧的盯着,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她看着他,计算距离。
三丈五尺,他再走三步,张飞就有把握把他一击毙命。
那人浑无所觉,步子如常迈了出去。
张飞收手,将右手提到脸侧,手肘上的肌肉一点点的绷紧,力量沿臂而上,最后集中在铁钳一般的指间。
那人再次踏步,走进一片光里,可怖的侧脸淹没在张飞视线的另一侧。
就是现在!
张飞撑起上半身,躺在地上滚了一个半圈,手臂猛然甩直。
但就在石子脱离手指的那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将张飞撞得又滚了半圈,掉落在身侧的一个小沟里,还没等她回过神,一只手缠上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