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天色垂暮,花了半天时间都没把琮邢府城逛完的陈平踩着最后一抹余晖回到了衙门,因为现在是唐浩表侄的身份,他径直进入知州衙门后院。
刚踏过门槛,陈平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似是像被甚么人盯上一样。
他蓦然回头,只见圆月当空,衙门院墙高耸,除了院子内拂面而来的一股微风,再无其他异常。
难道是我多心了?
陈平摇摇头,回到房间点上了蜡烛,夜色刚起,他还能再读一二个时辰的书。
就是今晚后院很是安静,除了衙门里的胥吏被抓了不少外,唐浩也因为不放心追拿商队的事,在大队官兵出城后不久,换上了一身行头跟了过去。
又因为陈平并不喜欢被人服侍,也是怕人窥探,后院的小厮婢女早被打发到了前院端茶倒水。
所以现在整个后院竟是除了陈平再无一人。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
手捧这本《论语》第七篇的《述而》,陈平细细品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暴虎冯河者还是好谋而成者。
要说暴虎冯河的话,他一直隐忍不发,暗中调查的同时还不忘奋力读书,考取功名。
要说好谋而成的话,他却南下凌州,舍京师殿试于不顾,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凌州追凶。
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让陈平一时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就释然了。
圣人之言也并非尽数都对,世间万事,哪能都有定数?
自己的未来全由自己抉择,只要事后无悔,心澈神明即可,这通达念头一出,好似让陈平顿悟了一般。
抬首望见窗外明月,陈平兴致一来,走出房间在庭院里漫步冥思。
而在回廊上,罗砺抱着胳膊倚靠柱子,漆黑眸子中浮出陈平的倒影。
蓦的,罗砺眉头一挑,犀利眼神瞬间动了起来,朝着周围夜色扫视过去。
原本安静祥和的夜幕,此刻在罗砺眼中似乎多了一丝肃杀之意。
...
琮邢府以西,山野之中,
皮休在营地内久久不能入睡,这几日他总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的行踪被凌州官府发现,那现在外面早就是官兵了。
“莫非是我多疑了?凌州的废物不成事,待到乾州道州等地的人马到齐,我才能大展拳脚。”
至凌州来的种种不顺,此刻都算到了凌州组织成员的头上,特别是想到那个董涛时皮休冷笑一声。
他让董涛去将功补过,而怎么个将功补过的法子呢?
自然是刺杀唐浩,让这个一直咬着他们不放,手里还掌握着兵马的家伙彻底闭嘴,若能刺杀成功,也算为之后铺路,至于失败嘛...
浓浓夜色下,罗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某处,他隐藏着黑暗中,尽管发现了敌人但却没有立刻动手,毕竟眼前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从房顶上潜入知州衙门,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不怀好意,而在他们后方不远,紧随着几个更为隐匿的人影。
这两拨人,似乎并不是一起的。喜欢农家状元郎请大家收藏:()农家状元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20230412212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