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姜通源因行事过急,被沈爰支出手拿住了痛脚。
几次狠狠责罚,连姜通源道基都差点被打坏,伤损甚重。
这一回,姜通源不过是怀抱着如往日一般的心思,惯常想讨美人的欢欣。
便连他自身。
对所谓成效,都已不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想。
却未曾料想,居然会得了这样一句品评,实是大大的出了姜通源的预料!
若非现下是身处传法大殿中,有一众同门在场眼睁睁看着。
姜通源几乎要喜形于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
“看来这沈爰支果然不愧‘丹痴’的名头!我往日似那般讨好卖乖,她都从来是不予个好脸色,还想拿住门规,将我生生打杀,没想到今日不过区区一枚丹药,就有如此成效?得了她的夸赞?甚好!甚妙!”
姜通源碧眼中芒光狂闪,心中自得大叫道:
“早知会如此,我就应在丹术上面下苦功夫方是,却是平白走了许多弯路,可惜了!”
沈爰支乃是长赢院的三大上师之一,位居“经师”一职。
若论身份地位,也仅在长赢监院乔豫之下,同样身具管束大权。
更兼她还是玉宸上宗的弟子,丹成上三品,且又生有国色,貌美非常,是东域有名的美人。
这几处合在一起,由不得姜通源不做眼热。
若他能够与沈爰支修好,乃至更进几步,约为婚姻。
在这长赢院内。
不说是一手遮天,至少也可以横着走动了!
而姜通源正浮想联翩,畅想着今后的大计时。
这时。
玉台上端坐的沈爰支忽伸手木匣一抛,弃如敝履,那妍巧精致的眼眉中浮上了一丝浅浅的嫌恶之色,道:
“只可惜,火候太过,施材时又耗费太糜,致使君臣佐使不分,却是坏了一炉鼎的好药,空泄不少。若是炉照峰上的几位老丹师出手,必不会有此施为。”
“……”
姜通源下意识伸手一捞,将沈爰支掷来的木匣接过在手,闻言一时茫然。
“常言道,过犹不及,你若肯削去一些辅材,减弱火候,倒也是勉强能成就一炉好丹。
但要人自量,固为难,多的是能够知而能不持守者,这样一来,非仅事不可成,反倒成了他人语中的笑柄。”
沈爰支话音如春湖静水,无波无浪,听不见什么高低起伏。
可在场众人,却皆是听清了那语声中的微讽意味。
“你要我指教,我便明言了,入座罢,已耽搁许久,到开讲时候了。”
姜通源面上隐现狰容,似要发怒,但终究还是不敢放肆。
只是僵硬后退一步,便将木匣一把塞进袖袍里,面无表情朝上首正中处的蒲团行去。
而见姜通源又在沈爰支面前失了颜面。
一众世族子弟亦是无言,唯恐触到他的霉头,吃上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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