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不觉数年过去。
程咬金长到了八岁。
程夫人见他每日游手好闲,便将其送到了私塾。
不过。
这孩子生性顽劣,第一天去读书,就仗着自家怪力,把老师痛打一顿。
老师无可奈何,把他给送回家中,对其母亲程夫人道:“你家孩儿膂力过人,有大将之才,我可教不了他,恕罪恕罪!”
程夫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回头我管管他,再给您送了去。”
那老师闻言,连忙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您别给送来,我可教不了他!”说罢,一溜烟走了。
见老师逃了。
那程咬金嬉皮笑脸贴了上去,对母亲撒娇道:“娘,阿丑就不去读书了吧?这一读书,我这脑袋就痛!”
程夫人见此情形,只得无奈叹气,她与程咬金乃是一对孤儿寡母,娇纵孩子一点也无可厚非,于是,自这天起,程咬金便不再读书,就在家中玩耍打闹。
便如此打来闹去。
程咬金一晃儿也有了十八、九岁,可立业之本却一事无成。
程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有一日,将程咬金叫到面前,开口问道:“阿丑儿,我问你,你爹爹死的时候,你几岁?”
程咬金挠挠头,回答说道:“五岁。”
程夫人微微点头,说道:“不错,阿丑儿,咱们逃难到了山东,虽说船破有底,底破了还有三层钉。可是,如今……”
说到此处。
夫人指了指屋里,接着道:“前些年,你家秦伯母送来书信,说太平郎(秦琼乳名太平郎)已经在历城县做了马快班头,你成天在外头打架、斗殴、打官司,不干正经营生,日后却如何打算?”
这一番话说出。
程咬金脸色发红。
他挺起胸脯,大声说道:“娘,您甭管了,我出去找饭去!”
程夫人道:“我也不求你荣华富贵,在街面上,只不准打架斗殴!”
程咬金摆了摆手,说道:“您放心,我决不打架斗殴。”说罢,便收拾了衣服,大踏步,来到了斑鸠镇大街之上。
立在大街中间。
程咬金举目四望——这些年里,他虽然在街面上讨生活,可是行商坐贾、市侩百行之流,他是一样没学会,尽跟着街头的泼皮无赖,市井游侠打架惹事。
此时此刻。
他苦苦思索吃饭的法子,突然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得了!就这么办!”说完,便朝着镇上的衙门走去。
列位看官。
你道这个夯货想的什么法子?
却是个打官司之法。
不过。
人家打官司为的是赢,程咬金打官司,为的是要坐监,因为一坐监,他有饭吃了。
原来。
在那个时节,监里头关的净是些被屈含冤的穷人,吃囚粮吃不饱,还天天挨打受气。
可是。
程咬金却不一样。
他仗着一身怪力,打得上至牢头,下至狱卒个个臣服,都得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