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过生日。”
“哪个同学?”
“童露。”
室内静了几秒钟,谢婉卿突然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扔向茶几,“童露?这里面有她名字吗?我怎么找不到。”
唐晓冰看着印有同学录字样的纪念册,牙齿慢慢咬住嘴唇。
“要不要我替你编,这个童露不是你班的,而是你同届的,所以这本同学录里面没有她。你怎么不说话了,唐晓冰,你不是一直底气很足,说谎眼不眨,气不喘的吗,怎么,在刘老师面前振振有词,现在正经让你说了,你却变成了哑巴了!”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唐晓冰苍白着脸垂下眼睫。
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但她并不希望是今天。
“婉卿……”唐永强试图劝阻。
“你别说话!”谢婉卿这次是真的恼了,她临时抽调去刑警队侦破大案,熬了两个通宵,身心俱疲的时候接到考研辅导中心的电话,让她尽快去办理唐晓冰的退费手续。
她不记得自己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又是怎样在昔日的同事异样关注的目光中,失魂落魄地离开,回到家里。
如预想中一样,丈夫并不是最后一个知情人。面对她的沉默和愤怒,这个秉性善良忠厚的男人第一次用了求这个字眼。
“我求你了,婉卿,你就让她这一次吧。她真不想考,就算了。”
算了吗。
谢婉卿的人生字典里,好像从来没有过算了这个词。
最初遇上唐永强,她被这个忠厚木讷的男人打动,想和他走进婚姻大门时,所有的亲戚朋友,包括老领导在内,都劝她算了。结婚就要当妈,这难度对于她来讲,无异于遇到人生中最难破解的大案。要真是案件也就罢了,再难的案子总有迹可循,总有经验可以借鉴,总有同事一路相帮,但做一个孩子的母亲,从今往后,她的吃喝拉撒,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成长与进步,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将与自己息息相关,这不是纸上谈兵,更不是一时意气,而是要实打实的付出,谢婉卿没把握胜任母亲这个角色,但她没有因此就算了。因为第一次相见,她与这个陌生的婴孩之间就生出了一层割舍不掉的缘分,家里老人讲,这是母女缘,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让她们在今世相遇,相守。
结婚二十余载,她付出了什么,只有她心里清楚。亲眼看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那种内心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常常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这就是她的女儿啊,从孩子开始喊妈妈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这是她谢婉卿的女儿,此生不会改变。
算了吗。
由着一个不知轻重,头脑发热的孩子肆意胡来,这不是尊重,而是纵容。
想清楚了,谢婉卿沉下面色,对唐晓冰说:“你明天开始上课,我请假在家陪你。”
唐晓冰眼皮动了动,“不,我不上。”
谢婉卿闭了闭眼睛,伸手支着额头,“唐晓冰,我不管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你全部给我清空,还有,今年这试你必须给我考了!”
唐晓冰抬起头,目光清冽而又坚定地看着谢婉卿,“妈,我不想考研,更不想考公,我想自己创业。”
谢婉卿皱紧眉头,胸口处剧烈起伏了一阵,最后,压抑着怒气给出回应:“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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