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果然与书中走出来的一样。
宝玉暗自窃喜,这无疑给他带来极大便利,日后不用刻意琢磨谁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姑娘来了。”袭人来不及给他穿中衣,顺手拿起一床夹纱被,替他盖住后,起身问候。
宝钗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
“多谢宝姐姐关心!”未等袭人答话,宝玉便抢道。
宝钗见他这会儿睁着眼,声音洪亮,脸上还带着笑意,不像先时,心中宽慰了好些,点头叹道:“你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有今日……”
“宝姐姐的心意我领了,但今天这顿打是我心甘情愿挨的。”
“什么叫心甘情愿挨的?”
“就是说,今天我如果不想挨打,可以避免。”
“……”宝钗诧异地凝眸着。
袭人补充道:“他刚才还说该呢,即便打残了也是活该。”
“这叫什么话?”宝钗更觉诧异,回想打完时的惨状,又是一阵心疼,情不自禁地说道:“打得这样子,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
宝玉望着忽然咽住不说羞红了脸的宝钗,心中越发感动,感觉疼痛再减几分。
不待宝钗问,便自个儿解释道:“袭人姐姐大概已经知道我挨打的原因,琪官儿是忠顺王府的人,我与他走得过于亲近,引得忠顺王府长官找上门来要人,惹怒老爷,宝姐姐说我是不是该打?”
宝钗与袭人听了都默不作声,心想忠顺王府的人也敢厮混,不知道他们与贾府素不来往吗?
“还有,金钏儿姐姐的事。”宝玉接着又愧疚地说道,“她的死,我负有很大责任,更是该打。”
“金钏是糊涂人,她的死与你何干?”宝钗一半辩解一半安慰着说。
宝玉心里清楚,先头安慰王夫人时宝钗也是这个口吻,只是他对此不以为然,故摇了摇头。
“金钏姐投井而死,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固然糊涂,可那确实因我而起,当时我若不与她嬉闹,或嬉闹后为她挺身而出,在太太面前竭力维护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尽管宝钗早已察觉出金钏之真正死因,但她还是站在宝玉一边为其辩护。
“金钏是下人,即便你与她嬉闹,也是她的不是,不知自重自爱;事后又不负责任,以为一死了之,连累主子背负恶名,不懂感恩。”
“宝姐姐,人人生而平等,不能因为我与她身份地位不同就可以混淆是非,金钏姐死了,我就是负有主要责任。”
“你又开始胡说。”
宝玉不想争辩,毕竟与女人争没甚好处,尤其与漂亮的女人。
还是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算了。
“反正从今往后我要做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不能再因与人亲近反而害了他们。”
袭人早就听不下去,在旁嘀咕道:“明明有人成心害你遭一顿打,非得全揽到自己身上,好像真是活该似的。你既这样用心,又总怕得罪人,何不在大事上多做功夫?老爷也喜欢了,也不能吃这样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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