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锦衣卫千户阁下表示，这很可能是一次针对帝国重要生产设施的恐怖袭击。从今日6点起，旧金山警署将在天后庙街至金门大桥区域设卡检查。警方已向全市公开征集线索，望广大国人、邦人、归化人、异邦人积极检举揭发。若线索查证属实，检举人将获得5000元的巨额赏金...”

来自收音机的声音吵醒了商洛。睁眼时，他正伏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旁边那台写字人钟的零件凌乱地散落在手边，手上还攥着一柄小小的铜锤。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却又有些不同。那小锤本身似乎有些发红，之前几乎不这样。

“欸？锤子怎么在手上，我记得之前...嗯？？？不对，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卫城里面？”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欸，可惜。要是再迟一点，我都打算去报警呢。哦不对，去报锦。5000块啊，能让我买张机票直接去南京了。”

是说话的声音。这次完全不是从虚空响起，而是就在他耳边，有明确的方向。似乎就在他身侧，就在那台写字人钟的方向。

“这里哦，这里这里。”一样的音色，但是音量更小。

商洛循着的声音看了过去——

商洛记得，自己一开始就在修理这个写字人钟。

但现在，这个写字的小人它站起来了。

它站起来了，它正在向商洛挥手。每一个关节，每一根手指，都灵动得像与真人无异。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诶，你对这台钟做了什么？这是客人的钟。”

“抱歉，借用写。图你不应该先问为什么能站起来吗？明明没有站的功能。另外，这台钟好像，被设计成可以写字的样子，写的字迹是‘杜補能動’？为什么是杜甫不是李白？”

“是‘勤能补拙’。修好了是这样，我还没修好而已。但我会一直修下去，因为我答应了客人，一定要把他修好。但现在全都不重要了。我被炸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了新闻有些发毛？”

“额...情况是这样。”

阿波罗尼娅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给了他——

“全炸了？！”

“是的。不只是你在的那件工作室，整个工匠区全都瘫痪了。每一台电器都被烧毁，从一块钱一堆的灯泡到我也不知道多少钱的电焊台。新闻上说直接经济损失高达270万元。”

“你知道这个写字人钟多少钱吗？这么大，这么精致，我琢磨好久都没头绪的——这个原价，20块。270万！朝廷在世界各地武装一个华械师也只需要200万两！他们发现我了吗？”

“你可以占卜一下。”

“不用占卜，我开了工作票，他们一定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马上就到！”

【抱歉。】

阿波罗尼娅切回到了“广播模式”，似乎这样比较郑重。

【这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筑基丹的配方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但我建议你最好尽快转移，要不然你恐怕没有机会再使用筑基丹了。】

...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轰然洞开。门被推到墙上，连铃铛都卡在了缝隙里。商洛被吓了一跳，机芯跌落在工作台上，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