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私自领了三七回去给贞嫔娘娘用,难道是想谋害龙嗣?”乐暄欺身上前,一身威压。
稍微有点常识的宫女都知道,身怀六甲的女子是不能随意服用三七的,否则就会有滑胎的风险。近身照顾有身孕妃嫔的宫女,当差又怎么会如此不细心?
翡翠被吓得七魂去了六魄,跪倒在地:“不是,是奴婢自己上太医院讨来的,不是给贞嫔娘娘用的……”
“呵,三七向来金贵,各宫领取份例皆有定数,你一个小小宫女,又怎么能向太医院的医正讨来这么多三七?既不是以淑春轩的名义领的,那就是偷的了?”
乐暄其实之前没见过这个叫翡翠的丫头,但她听乐芸跟她无意中提过一嘴,说翡翠平日里很照顾自己。
她信翡翠和乐芸有点交情。
否则翡翠也不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告诉宫正司的人——曾见乐芸从淑春轩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只是乐暄才失去妹妹,又猜乐芸的命案或许和贞嫔有关,一时怒火攻心,往常一向温和的笑容一概不见,一张俏脸唯余冷冽:“本官必须将你带去宫正司,请邵司正发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翡翠忙磕了三个头,“奴婢真的没有偷,真的没有偷……”
乐暄见其神情不似作伪,又想着这个翡翠或许是乐芸投井一事的关键知情人,遂按捺住心头怒火,不咸不淡道:“既然你没有偷,那又为何取了这么多三七,还特意用食盒伪装,生怕被人发现?”
见翡翠不作声,又继续说:“若你肯如实道来,本官看在乐芸的面子上,就当今日未曾见过你。若你还推诿撒谎,就别怪本官心狠。”
不管是谋害皇嗣还是偷盗,在宫中都是死罪。
翡翠闭了闭眼,攥紧拳头道:“这些三七都是贞嫔娘娘让奴婢领的。”
“胡说八道!娘娘如今的身子怎么能用这味药?太医院的医正又怎么可能答应?”乐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面上仍作不知。
翡翠咬着牙道:“是真的!娘娘的月信快到了,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才让奴婢去刘医正那儿领了三七止血遮掩……贞嫔娘娘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
“放肆!你可知道污蔑宫中嫔妃,污染皇室血脉是什么下场?”乐暄故意将话说得又重了几分,为的就是从翡翠嘴里套出更多内情。
“都是真的!”翡翠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若有半句假话,奴婢天打雷劈!”
乐暄急忙追问:“那,乐芸的死和此事有没有关系?”
她心跳得很快,那是一种即将接近真相的紧张。她怕翡翠说出肯定的回答,又怕翡翠说出否定的回答,更怕翡翠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