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绪名叫希望。

她沙着嗓子继续讲起了故事的后半段。

…

魏菁一家三口是五年前搬来的，那时的魏菁年纪虽小，却像个瓷娃娃般惹人怜爱，哪怕沉浸在丧子之痛无法自拔的林彩娥一见之下也不禁心生喜爱。

是夜，林彩娥躲债回家，刚一进楼道，就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

好奇之下，林彩娥蹑着脚步，缓慢向上爬着。直到第四层，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她这才停下原地侧耳倾听起来。

“你疯了？居然给他留了两万块钱！？我们哪还有钱可以浪费！”

男声压着嗓子咆哮道。

“可是…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儿肉，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

女声抽泣着，语气却不甚坚定。

“蠢货，蠢货，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败家娘们！”

男人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楼道内的声控灯时暗时亮。林彩娥屏声静气，躲在这一层，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我…我…我舍不得…”

没等女人说完，男人便抢声道：

“小菁那孩子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给他这么多钱万一他不去孤儿院，硬等咱们回来怎么办？这不是害他么？”

说着说着，男人似觉察到了什么，突然放缓语气：

“老婆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不回来接咱儿子。只是吧，绿卡下来的时间需要很久，你懂我的意思吧？可能三年？可能五年？我也不确定。

过个几年，等咱们拿下霉国绿卡，成为人上人。再从孤儿院把小菁接回来一起去霉国，这不两全其美的事么？”

男人强忍着怒气，耐心跟妻子说着提前编好却又漏洞百出的谎言。

女人很快被说服了，嗯嗯啊啊的应着声。

听到这里林彩娥长叹一声，转身下楼。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孤儿。

……

日子照常过着，林彩娥虽然同情魏菁的遭遇，但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每天找上门的债主就已经逼得她快要活不下去，这样的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万一那男人说的是真的呢？过个三五年就回来接那孩子也说不定吧？

就算是假的，有居委会出面的话，那孩子哪怕进了孤儿院，今后也能过得很好吧？

最起码…能活下去。

深夜，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出租屋的林彩娥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防盗门上被泼的红油漆消失不见了，墙上喷满‘欠债不还死XX’的恶毒字眼也被一层薄薄的腻子覆盖。

林彩娥警惕上前，认真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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