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娘歪在船舷上,半睡半坐着,在这本狭窄的船舱里,竟不显得局促。
笑道:“这可不是浊酒。”
贾珣倒了杯一看,果然很清澈,便饮了一杯。
铁三娘道:“这冷的天,暖暖再喝。”
贾珣便将酒壶放在炉边温着。
许是触了情绪,贾珣问:“三娘是哪里人?”
铁三娘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贾珣不知她是果然乐天,不以为悲,还是打趣自己,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人就着鱼,吃了几杯热酒,不仅没觉得暖和,反而更冷了。
贾珣搓了搓手,走到船尾,簌簌冷风带着冰晶微粒揉进脸面,如芒草割着。
透过灯火,映着晶莹的盐粒,可惜天公不作美,没有咸味,大家还得为了买盐,去劳心费神。
贾珣哈着气,说道:“果然下雪了。”
铁三娘弓着腰摇摇地走出舱,冷风吹得大腿的裤筒噗噗响。
贾珣道:“你穿这些少,快进去吧。”
铁三娘好像没听见,仰着头,发丝上挂上了回旋的冰晶。
贾珣拉着她手,强行让她入了船舱,再把另一边的帘子也锁住了。
又见火势有些弱了,加了几块竹炭。
铁三娘又靠在刚才的位置,脸红扑扑的,贾珣道:“可是冷了,可不能穿这点去饮雪。”
说着便去取挂在另一边的大氅,方取着,忽被什么绊住,跌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个身躯贴了过来,贾珣勉强翻过身来,齐齐的短发如一根根绣花针,贴着睫毛,就要扎进眼睛。
铁三娘眯着眼笑说:“你说我一条鱼都没钓上来,瞧,这不就有鱼儿来咬钩了吗?”
纤纤玉指从鼻尖划过,带着沁人的凉意,却陡然间暖和起来。
贾珣笑道:“钩子虽直,饵却诱人。”
“小滑头。”
“我倒要看看,到底哪里滑了。”
“船怎么不摇了?”
“跟着船一起摇,就不觉得摇了,这叫相对运动。”
帘外的雪纷纷交织着尘土上的形状,给原本斑斓的世界镀上一层洁白,仿佛一张不透风的罗网,好静听江湖中的一夜鱼龙之舞。
……
“三娘,这舱顶都压破了。”贾珣检查一番,喊道。
“没事,赶回去了叫人修。”
铁三娘这才端了张凳子,懒懒地坐在船头,修长的双腿无端搅弄着。
贾珣道:“回去得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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