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朝议(2 / 2)

奏道:“臣有本奏,自国朝定鼎以来,四民并重,以休养生息,终太祖之世,国富民殷兵强,而后拘于成见,工商竟废,我朝至今,商贸尚不及元之三一,民用之器,仍袭前代,尚不及太祖之世,军备荒疏,空耗钱粮而战力不足,久为羁縻,至今为国库之累。”

“臣议,以为莫若兴工商以足民用,广税赋以足国用,缮甲兵、修利器以强军伍,然后裁撤老弱,以舒军饷,使失田土之民,有谋生之所,兴商贸之转输,尽海陆的地利,以应天时,以和万民。”

“臣浅言,谨奏上闻,共诸公议。”

因与会之人过多,大多不曾听见,有殿中侍御史记录其言,分着直殿太监按册宣读。

而此时,殿中已有人反驳了。

此人正是保龄侯史鼐:“赵阁老说的,或许不全错,但什么叫军备荒疏,战力不足,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大军西征东讨,皆大获全胜,将士们的血尚未干,诸君便要否定前功,给将士们泼脏水了吗?臣以为,事务专精不同,对于自己不懂之事务,大学士也还是应当审慎些的好。”

便有兵部右侍郎徐才出列。

奏道:“大军征讨,乃为国事,自然不能寒了将士之心,然而为将者有封侯之赏,累世富贵,为卒者则兵饷不足,生计艰难,为各级军将所苛勒,史侯不知否?”

“另外,军器监所造器械为边军所斥,上皇仁厚,许以自铸,本为省转输之费,而军将为谋私利,不仅未曾改良军械,至于冲锋之士卒,不能足甲,兵卒死伤,为其所瞒,空饷日多,史侯不知否?”

“史侯莫非以为,朝堂内外都是瞎子吗?还是说,朝堂内外,都是史侯的人?”

这大帽子扣得,让史鼐憋了一肚子火,愣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只怒哼哼道:“读书人惯会花言巧语,坐享其成!”

镇国公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出列。

驳道:“侍郎大人不知军旅艰辛,刀口舔血,便以为这富贵来的多容易,何况要说起富贵,侍郎大人家中,良田千顷,却让陛下的子民,流离失所,不如先将田土献出来,再谈裁军之事吧!”

都御史蔡铭见状出列。

奏道:“臣以为,赵阁老所言,重在工商之论,若必争论于军饷土地,恐怕今日很难议出什么,因此回归主题实为必要。”

“臣以为,所谓工,百工之谓也,所谓商,转输之谓也,工业兴,则物用足,商业兴,则物用均,百工所造之物,得商人转输而有价,商人转输之兴盛,则百工可用力足产而不过剩,如此,则人力用,而民用足,可谓良法。”

户部尚书高芹见状。

亦出列道:“臣议不可!”

“何也?若兴工商,商人逐利,民为其所诱骗,则末业兴,历代以农为本,并非守旧而已,实农为百业之本,弃农则田不垦,田不垦则粮不足,粮不足则民不畏死,不畏死则法令不行,法令不行则乱生,天下扰乱,社稷有危,因一时之财用不足而废万世之大利,不可谓明智。”

大理寺少卿左绍青道:“高大人未免危言耸听,近年来,因土地兼并之事而起之诉讼堆叠成山而不能尽决,至于杀虐下民,历代皆谓重农,臣以为,农非独粮食,农民亦是农。”

“天下之本,在农民,农民既失田土,别无生计,方才致乱,而兴工商则失业之农民可以得其生计,民乐其生,则畏其死,君上之权方得驾驭四海之臣民,故工商非但不危社稷,倒可安社稷。”

姜显见左绍青这个朝堂上寡言少语的人突发宏论,心里多了几分焦躁,暗道好厉害的赵百川,不知道已经收服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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