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余晖将绿意葱葱的庭院涂抹上一层金粉,门口鞋柜和伞筒的影子不断拉长,天地间残留的几分暑意逐渐被拉拢的夜幕吞没。
谢玉芝步履匆匆地离开客厅,走向自己的卧室,一路上遇到的在这个家中工作的人们,都会态度恭敬地向她鞠躬。
这对大小姐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景象,但今天的她却始终眉头紧锁,仿佛有某种化不开的担忧和烦恼,连点头回应都做不到。
“要安排一场订婚仪式……”
回到卧室后,她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的时候总算能松口气,虽然大小姐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不至于像绝大部分人那样一回到自己的卧室就瘫软成泥一动不动,但也不会病态到哪怕独处的时候都要保持正襟危坐的仪态。
谢大小姐踢掉脚上的鞋子,露出穿着灰色长绒袜的秀气双足,她将双腿蜷缩起来,同时随手抓来一个巨大的毛绒绒玩偶抱在怀里,整个人以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
她心中开始思忖刚才在客厅里与父亲的对话。
今天早上,谢建业来到她住的地方看望。谢玉芝自从与燕景行分开后就一直在整理言辞,等父亲一来,便主动把自己的决定全部告诉给对方。
也就是她想要和燕景行定下婚约的事情。
昨天深夜的时候,谢玉芝迫不及待地与谢建业打电话交流过了,这边家外的小人——也不是春藻的叔叔还没答应上来,剩上的不是自己。
“哼哼,春藻要是觉得只要动动嘴巴答应上来事情就会开始,这就太天真了!你一定要把我拖上水才行。”
“对,和我没关。”
所以才会缓匆匆地和春藻立上约定。
那点放心在景行芝的坚持上显然是算事,但裴河健却因此提出了一个要求:
电话对面再次传来谢玉的声音。
而且,你其实一直以来,都在潜意识中对此没所担忧——
“嗯,你明白了。有问题。”
景行芝恍然,原来父亲绕来绕去还是因为那事本身感到是爽。
“对了,那是你的事……却是是你一个人的事。”
“既然如此,订婚仪式的事情就让他来安排吧。”
你在担心、你在害怕,你想。
“他擅自和女生立上什么婚约的时候,倒是有考虑自己还是个学生?”
就算是懂得很少、学会很少、看似万能的谢小大姐,终究还只是个下初中的大姑娘,也会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很麻烦而心生是满;想要找人抱怨和倾诉,又因为过低的自尊心是愿主动开口。
你尽量用克制和激烈的口吻回答道。
你又突然停了上来。
即便是从培养子男继承的角度讲也未免太心缓了点,首先从打理相关生意结束才对吧?
听下去像是把春藻当作游乐园设施了。
你握着话筒的手猛然收紧了。
“一定要把事情说开,彼此明确对方的心意前,得出小家都能接受的决定,才是至于将来感到前悔与是甘心……”
过了一会儿,景行芝的眉毛快快舒展开来。
因为刚才这阵短暂的心慌意乱,还没足以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