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待到四更。
他只是想在离京之前见她一面,毕竟,此去剿匪,至少要去一月有余,听说那帮匪既占了地利,又狡猾无比。也许时间更长,所以他心中无可遏制的想见见。
扑了个空,知道她不在,就该回来。
可他鬼使神差地不想走,就那么站在那里,思绪万千,不知时间已逝,不知不觉,就那么晚了。
他道:“把人散出去,留心探查。此人极度危险,凡事小心为上!”
“是!”
人离去,楚昕元却仍是了无睡意,他肘撑着桌案,手支着脑袋,闭上眼睛,眼前就不觉地闪现了窗子被轰碎,床被打塌的画面。
那人目标明确,就是为杀沐清瑜而来。
此去一个多月,沐清瑜她,她可能从那人的魔爪下逃生吗?
他坐不住了,立刻铺开纸张,提笔写信。
一封信被他折好,他再叫:“邢南!”
外间当值的邢南立刻起身。
“明日一早,将此信送去沐宅,交给门房,让其务必交到沐清瑜手中!”
邢南道:“是!”明日清晨,主子就要出京剿匪,他把信送到之后,再骑马追上主子就是。
楚昕元却道:“对了,这次你不用跟本王去了,你带些人在沐宅四周警醒着,若遇不对,便施予援手!让霍洵也留下。”
邢南眼眸微震,霍洵,那是主子身边的暗卫副首领。主子竟然留下霍洵去沐宅保护?
他是看出自主子被休,咳,不是,自主子休了王妃之后,主子对王妃的好感竟比未休时更多了些,不但自己去沐宅的次数多了,现在,还把霍洵都派出去了。
“怎么,有问题?”没听到他的回答,楚昕元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冷意。
邢南一震,忙道:“是!没问题。属下定然办好!”
邢南离去后,楚昕元右手食指在桌案上敲击,沐清瑜啊沐清瑜,你对本王如此过分,本王居然还对你念念不忘,可你却一无所知……
沐清瑜陷在一片幽长的梦境里。
在梦里,她还很小,她瘦弱得像颗小芽,伏在一个眉目温柔,温婉漂亮,端庄婉约的年轻女子的怀里,奄奄的,毫无精神,对面是个长须长眉,两色皆白,皱纹堆叠在脸上的老和尚。
老和尚看着她对那女子道:“沐夫人,令媛命格奇特,似全非全,故幼时命运多舛。十六岁时有一劫,若全则全,若不全,则世事难料,但一切皆是天意,非人力可为,夫人不必忧怀!”
年轻女子伸手抚着她的头顶,忧心忡忡:“大师,瑜儿尚小,何以会命格不全?这就是她经常生病的原因吗?可有说法?”
老和尚抚着长须,道:“《洞玄归藏》中有言,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无牵亦有牵,故人有生镜象,或一镜,或二镜,或三镜,或五六镜!一镜者,一天一世界,与他界无牵。二镜者,二天二世界,三镜者,三天三世界,以此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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