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敢问出这个问题，练成了他心通之后，他听了太多人的太多想法和心声，所以他很清楚，很多时候被他用神通倾听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有什么样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一生之中都不会付诸于行动。

一旦戳穿，后果难以预料。

“那妖族呢？”明心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可以维持这段友谊千年之久，但你是人，他是妖，若是人族和妖族之间有了争斗，你们又该如何相处，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剑宗弟子们都想到了之前鲸鹏说过的至理名言——他帮剑宗弟子领悟《鲲鹏变》，就相当于是在帮人族对付妖族。

现在换成屠伏帮鲸鹏踏入修行之路，同样可以理解为，是屠伏在帮妖族对付人族——鲸鹏现在对人族的态度很好，但这并不代表着鲸鹏一直会这样对待人族，当人族和妖族发生争斗，类似于当年剑宗和海中妖族之间的那种，鲸鹏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就连屠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明心没有催促，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剑柳长和剑无忧同样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他们对于妖族的态度，可比大佛寺激烈太多了，若非鲸鹏是鲸鱼，是鲲鹏的后裔，他们同样会阻止屠伏交这个朋友。

剑宗弟子们不必多说，他们都没有说话的资格。

鲸鹏和之前急于表态要离开的样子，也有了很大的区别，似乎很想知道屠伏的答案。

感受着各异的眼神，屠伏深吸一口气，而后出声问道：“师祖，敢问寺里的镇妖塔，镇压的都是什么样的妖怪。”

对妖族的态度，要比剑宗好了不少的大佛寺，寺内却有一座镇妖塔，已经能够说明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关系了。

法仁这两年时间，就一直在镇妖塔‘闭关’。

明心简明扼要的回答道：“行事如同盗匪贼寇之流，视人命如草芥、食物。”

屠伏看向了鲸鹏的一只眼睛，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只能看到一只。

“如果我说，你若是变成了那样，我会杀了你，伱还会和我当朋友吗？”

鲸鹏的眼睛里面有流光转动，像是水波在阳光的照耀下荡漾着，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反问出声。

“如果我说，你若是肆意猎杀妖族，取妖丹炼药修行，取妖体炼制法宝神兵，我会杀了你，你还会和我当朋友吗？”

屠伏听了，突然笑了起来，开口以坚决的语气出声：“会！”

也就是在他出声的同时，鲸鹏似乎早有预料一样，同样以坚决如同雷震一般的声音说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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