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为何哭丧着脸?此番大胜,不正是大喜?”
城外回来的这人不住地长吁短叹,不知道情况的见了这副模样,非得把他给当成金国的细作不可。
“贤弟却是不知,胜虽胜了,可是,可是……唉!”
他这副模样,更是让城里头的人变得疑惑了起来:
“兄当直言,勿要卖这许多关子。”
这两人都是读过书的,城外回来的这人摇头了许久,终是寻了块空地,与他说了起来。
原来官家忽然让开城门,既是让张太尉领军退敌,也是给大伙儿留下了一个亲眼见证大宋军威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冲将出去,占了一个好的观景位置。
只是那太尉军还没到,反而是金营那边有了动作……
这人见周围围了不少的百姓,此时也没计较那么许多,只是问道:
“你当他们伐树是为何?”
城里人想也没想:“不是造攻城器械?”
这人摇了摇头:“非也,他们是在造架子!”
“架子?”
金人用早上砍好的树,造起了一个三丈高的架子,张太尉领兵出去的时候,恰逢那架子刚被立起来。
“然后呢,这是作何用途?”
城外的人刚想开口,便觉得嗓子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正是李易安所说的‘欲语泪先流’的模样。
等他哭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才听清楚了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把一人给吊了上去,又用麻布裹住了他的脑袋,头下脚上……把他给点了!”
“那人是?”
“正是孝慈渊圣皇帝陛下!”
听他报出了这人的名字,那不断询问的人愣了一愣,随即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别的百姓们没有他们两个读过的书多,情感也没有他们这么丰富,可是一时间,那一种屈辱感却忍不住地涌上心疼……胜利带来的喜悦瞬间被冲散,从这个圈子开始散开,越来越多的人听见了这件事儿。
当年种师中的部将黄友,在被完颜宗翰所擒后,就是因为誓死不降,所以被金人给涂上了蜡油,头下脚上地吊在了树上,一把火给烧死了。
这般死法本就折磨人,加上这次被点天灯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宋有名有姓的皇帝……
好像是祖坟被人给啐了一口,又好像是自家的长辈被外人给欺辱了一般,反正那孝慈渊圣皇帝在大伙儿心里头再怎么不堪,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他们当年认下来的皇帝,一国之君被这般折磨至死……若是换了大宋的百姓们,又哪里还能见得着一条生路!
也许是唇亡齿寒的悲哀感,也许是这惨绝人寰的惊吓感,但不论如何,那沉淀了十几年的‘辱’字又被翻了上来,连带着当年开封府时候的事情一起,来得更加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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