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色阴沉。
沈流刚跟俏姐探讨了深奥的道家学问,正在床上休息。
却听见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立刻,门又被人砸得咚咚响。
“啧!”沈流不耐烦地道,“谁呀!”
门口却传来陈小二的声音:“六哥!俏姐可在屋里?有人受伤,急需医治!”
沈流一听,心下首个反应便是:小二哥打猎时遇到危险了!
闻言,俏姐立刻穿衣下床,让沈流先去开门,自己则是去了小屋里,应是去化妆了。
沈流走到门口,等俏姐从屋子里出来了,才将门打开。
只见陈小二一行四五人,神色惊慌,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有的脸上青肿,有的手臂弯折,还有的干脆掉了半个手掌,只用了一张灵符按在伤口上止血。
最严重的一个,气若游丝,胸前极深的三道口子,几乎将他割裂成几截!
此时横躺在门口,上身由陈小二抱在怀里。
身下已流了大滩的血!
沈流自以为这段时间见过了不少的严重伤势,比如断头的何皮子、又比如开膛破肚的王青山,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
但没想到,见到眼下这人的惨状,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差点吐了出来!
俏姐看了一眼,也是脸色难看:“这太严重了,已经没救了!”
陈小二喘着粗气,声音微微颤抖道:“俏姐你先拿点续命的药,我马上送他去坊市找医师,或许还来得及!”
俏姐却是摇了摇头:“没必要了。”
听她说得如此决断,沈流心中一惊,低头看去。
那人双目无光,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走了。
陈小二愣了片刻,伸手为他合上双眼,然后恨恨地握拳,一拳砸在了地上。
“可恶!”
俏姐见状,也只得叹一口气,又对他道:“你们等等,我给你们开点伤药。”
茫茫的风雪中,陈小二等残兵败将,皆默默地依靠在门口,等待俏姐拿药出来。
这是俏姐的规矩,只卖药,不看病,不让任何人进自己的屋子。
她是青山区里唯一的药师了,平日住户们有些头疼脑热的,在她这里买药也方便,所以不仅没人得罪她,反而都有心维护她。
沈流站在一旁,见他们神色疲惫,目光惊慌,伤口里流出的血,已将门前的浮雪染红了。
但偏偏又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受伤如此严重,却应是一声不吭,只偶尔听见倒吸凉气的声音,还有止不住的叹息。
他便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四阶妖兽?”
“嗯!”陈小二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身上已被刚才那人的血染红了,又道,“一头在山里冬眠的灰熊,队伍里有人不小心惊动了它……”
沈流眉头一皱,不去惊扰冬眠的熊,应该是作为猎人的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