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重极了,没读过书的护卫虽然听不大懂,也能听懂“走狗”二字,背上顿时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后悔极了刚刚的作为。
其他的门卫也不禁端正站立,不由害怕。
“这批家丁是谁人找的?光我之面便遇上了好几次。”
沈知蕴边走边说,语气不重,似是普通询问。
白扁却听出了大人心中不快。
“姜姨娘的表哥招了这些新人,夫人近来身体不好,也便没有多管。”白扁回复道。
“胡闹,看家护卫也是个姨娘能挑选的。我若不是嫡子,这府里可还有我母亲的一席之位?”
沈知蕴的母亲沈海氏,本是海家的独女,当年也是才华名动京城,别家少爷公子们踏破门槛求娶不得的。
后来被沈父沈平山迎娶进门,本是一段佳话,但沈海氏三年来迟迟未孕,沈父借此迎了姜氏进门当姨娘。
这姜氏是老夫人娘家的一庶女,想来也必是老夫人授意,无人敢说些什么。
大户人家,几房姨娘再正常不过。
但这姜姨娘入府不过几月便有了身孕,人人都道这大夫人无能,沈海氏因此气郁结心,怀了孕也久久未曾发现。
后来即使发现了自己有孕,怀孕初期总被姜姨娘气极,身体总是不好。
而彼时海家长子,也就是沈海氏的哥哥,在朝廷上惹了圣上不悦,被贬为了地方官,举家迁出了京城。
海家一时一落千丈,叫人唏嘘。
沈海氏娘家无人,沈父放纵妾氏,府中下人惯会看主子形势,也都去讨好妾氏。
对娘家人的担忧和自己在府中的不顺,沈海氏毫不意外地早产了。
一天一夜后,沈海氏诞下一女胎。
乳娘自作主张,将接生的新孩儿谎称为男。
嫡子诞生,沈平山这才给予了娘家失势的正房应有的关注。
早产晕厥后醒来的沈海氏知晓此事,泪目,颤抖地拉住乳娘桂嬷嬷的衣袖,指节用力得泛了白,颤抖着苍白的嘴唇,悲戚地说:“嬷嬷糊涂啊!糊涂啊!”
不多时,那姜姨娘也诞下一庶子,桂嬷嬷毫不后悔,坚定地和沈海氏说:“夫人娘家式微离京,那么夫人从此和平民无异,主君宠妾灭妻,夫人需得振作,日后水涨船高全凭小公子了。”
也亏的沈知蕴争气,这些年来毫不逊色于男儿,无论是读书还是做官,处处压那庶子一头。
其实何止是压那庶子一头,同龄的京城少爷又有几个能比得上沈知蕴的名声。
十二师承齐慎明,十八进士及第,为一甲状元,是御笔亲封的内阁大学士,参机政事,协助陛下批阅奏章。
前有花车巡街,一时多少名门闺秀芳心暗许。
后有政绩显著,才华横溢为各家夫人心意女婿。
年前承州书院的顽劣编写邪书,编排内廷,传播甚广,陛下重怒,拍案挥袖,将一桌子的案牍文书全都拂到了地上,连着瑞脑金兽,咣当地在地上滚出了老远,如同朱笔下无情地审判,下旨斩首书院一百一十六人,若有起势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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