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实授土地能有应授土地的三分之一,都算是运气好了。
大乾律法规定,百姓对口分田只有耕种权,无所有权,人死后就要收回,而永业田则是可以代代继承之田。
虽然朝廷原则上严禁永业田买卖,但原则总有例外,百姓如果确实有卖田的需求,官府也不会拦阻。
翻看着牛大春的户籍记载,苏鹤有些疑惑:
“牛大春家里只有二十亩永业田?”
这点田,值当裘家动手杀人么?分明有很多更好的办法。
苟彪低声道:
“回县尉,牛家一户只有牛大春一口,所以文书上只有他的记载,但其祖上三代有些资产,也曾购置过别家田亩,加之这三代本人的授田,合计为牛家留下了三百亩的永业田。”
怪不得。
苏鹤恍然大悟,他就说嘛,区区二十亩田,哪里值得冒着官府过问的风险动手杀人。
这么说来,牛家现在有足足有三百二十亩的田地,而这些都是可以买卖的永业田。
当初牛家祖上买的田想必也都是些良田,难怪裘家如此眼馋。
等等。
苏鹤突然又觉得不对,“既然牛大春家里足足三百余亩田地,为何户籍上还是下下户?”
几百亩田,分明就是个小地主了!
苟里正吞吞吐吐道:“这个……裘家……那什么……”
苏鹤就明白了,看来此事并非临时起意,裘家早就买通了苟里正和县里户曹的官吏,文书户籍上对牛家永业田之记载一字无有,就等着搞死牛大春令牛家绝户,然后吞并田地。
“真是处心积虑啊……”
苏鹤感叹道。
高莽则提议道:
“县尉,既然裘家早有预谋,但牛大春之死就不能算是‘误杀’和‘斗杀’,而应该是‘谋杀’了吧?须得重新定罪。”
苏鹤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杜县尉不会让咱们如意的。”
的确,待他们第二次回县衙时杜县尉早就请来了县丞和主簿,当着他们的面责问苏鹤越权行事。
“两位且看看,苏县尉上任才半日,就插手我分判的户曹事务,还借故缉拿了苟里正,如今强行查阅东村百姓户籍文书,完全没有把户曹放在眼里,这根本就是以权谋私!”
县丞也面色肃然道:
“苏县尉,此事是你鲁莽了,一县六曹,各司其职,怎能随意越过户曹检阅百姓户籍?这大不合旧例。”
“依我看呐,你还是先把苟里正释放了,至于越权行事,苏县尉毕竟是初入县司,不通庶务也是有的,也不必过分计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20230412212821-->